吃完饭之后吉尔伽美什继续拿着他的游戏手柄在打游戏,一点没有评价饭菜如何的意思。卫宫士郎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对方的侧脸,在想这没有摔筷子嘲讽而是吃完了就应该是满意的。于是端着剩下的盘子洗干净之后,就开始做一周的大扫除了。
卫宫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等他从杂货间里出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凌晨了,回头想要关上门的时候,目光还是看着地板上卫宫切嗣曾经留下的图阵,正是那个东西让他能够召唤出Saber活了下来,也正是这个东西,让他经历了后续的事情,最终发展成如今的模样。
冬木市的那条河在周边几个城市非常的有名,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城市比较偏远,所以夜晚的天总感觉非常明朗,连月亮都亮的不行。
卫宫士郎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关上了门,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后没后悔这种问题从来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里,只是当看到这个并不算久远的东西后,总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明明只是几个月而已。
Saber的脸似乎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是记得那一头金发与稍稍矮小却十分坚定的身影,可一想到金色,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每天会遇见的同居人,似乎那种色泽会更为明亮一些。还记得借来的历史史料里,美索不达米亚是在西亚的位置,对于这位最古的王拥有这样明艳的发色其实卫宫士郎还是挺想不通的,亮的有些不像亚洲人,反而像是最纯粹的欧洲人。
思维发散起来之后就有些不可收拾,比如吉尔伽美什这个名字,又或者对方白的有些变态的肤色,深邃的五官以及不像人类的红眼睛。
他之前认识的人里,教会那边的Lancer也是红色的眼睛,搜刮了一下之前远坂凛按着他的头补得关于传说与历史的知识,发觉不论是库丘林还是吉尔伽美什,都是神之子。

‘神子的眼睛都是这个颜色吗?’

可又想起伊莉雅的Berserker,那位英灵平时的眼睛并没有特殊的颜色,所以这个想法又被否定了。
人类总是说不清自己上一秒在想什么,下一秒又在想什么,又或者是上一秒和下一秒想的东西有什么关联性和规律性。等到耳边的问题问出来了,卫宫士郎也条件反射的回答出去之后,才身体不由地激灵了一下,反应过来谁在问他话,而他又回答了什么。

“哦?”

似乎对方听了他的话也有些意外,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感情太浓郁了,浓郁到让卫宫士郎想要撒腿就跑。
意外的、有趣的、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可口的玩意儿,又或者是听到了饶有兴致的笑话,总之不怀好意的神情一点都没有掩盖,清晰的、浓重的比杀意还要沉闷。
手背在后面,手指正摸上了身后房间门的拉槽上,而站在走廊里披着浴衣的吉尔伽美什却没打算放过他,那双眼睛在白天还好,而夜晚里第一次直视便觉得寒气丛生。
他与对方的交集除开两次补魔外是从来没在漆黑的夜色下进行过的,卫宫士郎很想开门直接进屋,但是他也明白面对这个人,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是永远不会解决问题,而是会徒增麻烦。
手上的动作刚刚起头,结果对方却比他先一步摸上了门扉,两个人的动作加在一起看很是奇怪,至少在吉尔伽美什比他高的情况下,被人圈在眼睛底下的情况还真的是头一次。说不清是什么想法,只是卫宫士郎莫名觉得有点牙酸,他有些想要回避之前的那个问题,倒不是觉得问题本身怎么了,只是单单的,这种表达出来的对于对方的兴趣,让他本人觉得陌生不已。
而王不愧是王,在揣度人心的方面,卫宫士郎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够比得过谁,特别是这个人是那个性格难以言说的英雄王的时候,这种想法就更加深了。
所以说,本身因为走神儿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在吉尔伽美什问出问题后条件反射的回答了,也有他的责任。

“明明已经被王批准可以用你那浅薄的眼光与愚蠢的好奇心向王提问,但还是一个人以自身最无用的揣测去妄想得知问题的结果,你这到底是一种自视甚高呢,还是瞧不起本王?”

卫宫士郎抬起头看着黑暗中对方透亮的红色眼睛,他知道如果否定了这个人那么就等于接下来会有非常非常大的麻烦。于是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回答说。

“我怕打扰到你。”
“哈?”
“天已经黑了。”

这种借口谁听了都知道不过是一种敷衍,然而吉尔伽美什也只是嗤笑了一声就站直了身体,将扶在门上的手拿了起来。或许是觉得没有必要,有或者是觉得失了兴趣,总之对方看也没看一眼转身就走,而后面的卫宫士郎就一直注视着对方走到了走廊远处的卧室前面,最后推门而入。
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人会一直记得,毕竟他们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三天两头就会发生一次这样的情况。来自公元前3000年的王,生活在人类最初文明的发源地,即使在现代生活了十年,很多时候在为人处世与行为思考等方面,依旧是奴隶制社会下的固有想法。就比如吉尔伽美什知道在冬木市杀人很麻烦,但他并不会因为知道麻烦而做不出杀人的事情,也不会觉得杀死一个冲撞他的人是错误的。
只能说这十年的时间里能够让对方知道,人类不是在他活着的时候一两句话就会丧失生命的东西,但具体要怎么操作,也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标准。
卫宫士郎很难说吉尔伽美什的行为究竟有什么样的规律,日常生活中的一些行为也确实让人难以捉摸,可比起这些没有根据的东西比起来,被对方要求收拾好的游戏才是让他头疼的方面。
一直以来卫宫士郎都知道吉尔伽美什喜欢游戏,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一直以为会是那种攻略型的策略游戏,比如班级上的男生多半都喜欢玩的战国背景、又或者是有超能力的格斗游戏。结果拿在手上看了两眼,才发觉这一柜子的光碟全都是奇奇怪怪的galgame。
倒不是他对于这种游戏有什么偏见,而确实是,和本人差太多了。
收拾屋子的时候免不了多看几眼,就比如在做怀石料理的那天晚上,他看到的吉尔伽美什在客厅玩的那款游戏。
鬼使神差的,卫宫士郎就站在原地把光碟包装外面的文字一个一个的读了过去,封面上的女性角色也是熟悉的那一位,红色长发的,不算特别出彩然而较为耐看的女生。
就算对此涉猎不多,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印在封面上的用来宣传的角色,不是那种十分吸引人的有着独特卖点的女性。
等他把上面的文字读完,才发觉这并不是一般情况下的校园爱情类,反而是最近几年突然开始流行的猎奇类恋爱攻略向。而这款游戏也很特别,并没有可选角色的路线,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角色可以攻略,而主题,也是在变向软禁与精神施压的前提下,进行的恋爱故事。

“这种游戏居然卖得出去……”

发了两句牢骚之后卫宫士郎就将东西分类放好,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原本他睡了十年的卧室,在换了主人几个月后早就看不出当年的模样了。
可以说王还是王,就算已经处在了和平年代,除在摆脱了奴隶制的社会,这位英雄王也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和曾经没有一点区别,只不过从恢宏壮观的殿宇里挪到了他曾经的卧室里,而奴仆环绕也变成了卫宫士郎一个人收拾。
想到这里他把收拾好的游戏都堆在角落里,把吉尔伽美什丢在衣篓里的换洗衣物拿了出来,丢进了洗衣机里。
意料之中的,吉尔伽美什从来没有遮掩过任何东西。不论是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是唯我独尊的理念,甚至是那些应该收敛起来的情绪也从来不怕被人知道。
卫宫士郎低头看着手里的游戏光碟,封面上女主角黄铜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而游戏简介里的内容确实,很难让人不去在意。
可话说回来,不论怎么想,即使吉尔伽美什这个人真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卫宫士郎都觉得他不会惊讶。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浑身一激灵,条件反射的往身后看过去,正巧就发现了站在他后面,靠着门抱着胸,一脸挑衅的王。

旁边是嗡嗡作响的洗衣机,而手里正捏着属于别人的游戏盘,虽然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莫名其妙的,卫宫士郎感觉到了一阵窘迫,像是悄悄地窥探别人的秘密被发现,又像是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思被知晓。
吉尔伽美什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用带着玩味儿的眼神看着他,就足以让卫宫士郎手足无措,他结巴了许久,才在洗衣机自动转入排水,发出新的声音后,开始了自己的解释。

“那个……我之前在收拾——”
“打过游戏吗。”
“这种游戏吗?没有。”
“性经历总有吧。”
“啊……啊??”

对方神来一笔的回复让卫宫士郎吃了一惊,脸上瞬间就红了起来并且条件反射的往后退,结果腰撞在了洗衣机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而吉尔伽美什似乎是被他这种样子给逗笑了,像是嗤笑又像是嘲笑的短促笑声传进了耳朵里,让士郎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
性经历,自然是有的,对象就是他面前的这个人。对于英雄王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他是真的不想去回答,而对方似乎也明白,也不期待他能说出什么令人满意的回复,只是伸出一只手指着他手里的游戏盘,跟他说,你可以去试试。

“就是你所想的那样,这就是那种游戏。”

回到了自己房间的卫宫士郎低头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拿回来的游戏,封面上的女主角面无表情,红色的头发和黄铜色的眼睛也看着并不是很吸引人。他有些不明白吉尔伽美什到底是怎么想的,但非要说起来他确实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揣测这个人的想法,因为太难了。
对方的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他都见过,过于暴露的女性角色,或者花花绿绿的封面图案,除了这一张光碟外,似乎其他都复合那位王的品味。卫宫士郎也不可能去询问这个游戏你打通关了吗为什么要给我,简单来讲,把这种有限制性内容的东西送给他,他都觉得英雄王是不是脑子灌水了。
捂着眼睛窝心的叹了口气,卫宫士郎把游戏碟丢进了抽屉深处,他不是喜欢打游戏的人,也对这种猎奇监禁向的限制类galgame没有一点兴趣。

身在英国的远坂有时候会寄些东西回来,有时候是给他的,有时候是让他转交给樱的。偶尔对方的来信里会问问他的情况,也会问问之前寄过来的那份文件他到底有没有看。
送给他的东西他会记下来并且收着,给学妹的东西也会在上学后第二天转交出去,间桐家似乎是真的把家主的位置给了樱,间桐慎二咬牙切齿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当初害怕对方又要对间桐樱产生不利,还语言警告过对方,但从那以后似乎间桐慎二对他就开始疏远起来,虽然最开始也没差,但相比起来,还是冷漠了。
卫宫士郎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个,毕竟从很早的时候对方就不太喜欢他,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教导着语法,被点名站起来的间桐慎二拿着书流利的念着英语,没有日本人普遍奇怪的发音,字正腔圆的,听着就让人舒服。
他自己的功课并不好,在临近毕业的高三,班上的老师找过他谈话,问他以后怎么打算的,因为冬木市并不大,关于卫宫家的情况周围的人多多少少都能知道,老师的意思是希望他继续读下去,就算考的不好也能去东京那边上个次等的大学,总比在家里坐吃空山好。
他谢过了老师,表示自己会好好考虑的,中午的时候间桐慎二在走廊里遇到了他,两个人没什么交集,但是在错开身的时候对方却停下来说。

“我会考上全日本最好的大学。”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间桐慎二的实力,所以也没有回复,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一定会实现。

放学后站在自己家门前,正好遇到了最近一直在送东西的快递员,卫宫士郎直接从对方手里接过了信件,上面是远坂凛常用的信纸和火漆图案,他没进门,而是现在大门外读了起来。
信的内容不多,但主旨明确,意思就是希望他能够跟她一样去英国进修魔术,说如果和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的下去,就是一种浪费。
他看完后站在夕阳下靠着墙,沉默了片刻把信收了起来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吉尔伽美什还是坐在客厅里打着游戏,这次不是galgame而是冒险类RPG,卫宫士郎看了一眼后放下书包就去了厨房,他打开冰箱看到了里面塞的满满当当的肉类,原本准备好的素菜和配料全部不翼而飞。抬起眼盯着对方金灿灿的后脑勺,卫宫士郎什么都没有说,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站了一会,就去隔壁藤村家接了烧烤架。本来这位性格外向的姐姐也想来,但最终被士郎劝了回去。
他打不准以藤村的性子会不会跟吉尔伽美什合不来。
整个晚餐都是他在烤对方在吃,等到这位王吃的心满意足转过身去继续打游戏的时候,卫宫士郎还没尝上一块肉。他挑挑捡捡把剩下来的吃完后去洗烤架,出门还给藤村的时候,这位从小照顾他的姐姐问,以后打算怎么办。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开始关心起他的未来了,卫宫士郎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这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跟自己身边的卫宫切嗣说,要继承老爹的理想。
红色的Archer消失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位他未来的自己,痛苦又决绝,站在刚刚升起的朝阳下,笑着不后悔。他想,他究竟是否憧憬着这样的未来,他是都应该重蹈覆辙,是成为,还是不成为。
那位英灵,最终还是完成了自己的理想,不论过程是否是自己愿意的,可结局,谁都不能否定。
从切嗣那里继承来的梦想是真的,想要付诸实践也是真的,他从来不会欺骗自己,但是他也会拥有正常人应该拥有的一生,不论是成为正义的伙伴,还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帮助他人的人生信条下活下去。
他总归是要活下去的,从Saber那里学会的东西,从切嗣那里借来的梦想,就算内里腐烂,如同当初远坂凛所说的那样崩坏下去,他也该好好的活下去。

“我会去考大学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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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叔发飙了其实眼睛也是红的,但平时不是。

我太忙了对不起真的太忙了,抽空更一下,闲下来会继续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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