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十年后时间线。

看这篇之前请务必先看我前面写的那篇《开到荼蘼》,是那个花吐paro的平行世界。

即【两个人都没有得花吐症,但是太宰治依旧有‘感情延迟症’】。

因为大家在评论里哭的太惨了………………你们的好几个长评写的太真情实感了。

再加上我写完《开到荼蘼》就在QQ上被追杀了一整天,所以我来给你们发一口糖吃。

现在我金刚钻石肝·钢铁纯A路易提着40米大刀,我要让那些说我只会写刀的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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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地址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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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三十二岁的中原中也明明才到而立之年,却因为过多的工作而感到身心疲惫宛如一个中年的心态,属下有人给他推荐了枸杞茶,本身只是觉得很无语可最后闻着那股子热气儿还是接了过来。

来来回回过了这么些年,港黑的事务基本上都是手到擒来,干部的位置也做了这么久,可起工作强度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他望着窗外的夕阳叹了口气,手里捧着的茶杯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儿,白色的雾气缭绕着上空,中原中也低头轻轻的吹了一下杯中滚烫的热水,随后慢慢的抿了一口。

 

今天属下里有人结婚,整个港黑的行动部门都收到了对方的喜糖,包括中原中也的办公桌上也不例外。

红色的包装精致又漂亮,似乎给他的还是豪华版的喜糖。

于是中原中也拿起了那个小盒子将其打开,里面是花花绿绿的糖果,好看的糖纸上印着许许多多的花纹,软糖硬糖都有,零零散散的躺在他的手心里。新人们的婚礼似乎就是在这周,于是他打开了一颗绿色的苹果糖放在嘴里,伸手将印着粉色气球和爱心的请柬放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里,便品味着唇齿间酸酸甜甜的味道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三十二岁是个什么概念呢。大概就是到了而立之年,大部分人的人生就都已经确定了,碌碌无为的人一辈子都碌碌无为,成功人士也开始过上了自己精致而奢侈的生活。而绝大概率会拥有一个家庭,或者说至少一个孩子。

 

这些年认识的人陆陆续续也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每年中原中也也随出去的礼金数额都不算小,到最后剩下来的还保持着单身状态的,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站在温馨又神圣的教堂里,这个时候连他都会换下穿了好些年的黑色衣物,别在胸前的白色的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儿,挂着长长领巾的神父摊开了手中的书,缓慢的念出了上面的誓词。

 

周围都是一起行动了挺长时间的下属,在新娘子被亲吻的时候大家在热情的起哄,,随行而来的人们多半都带着自己的女伴,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一旁,虽然没觉得自己很是可怜,可每一次参加婚礼都会收获他人怜悯的目光。

 

刚开始的时候中原中也还十分的恼火,心想你们找对象还操心我干什么。结果十年过去都已经会捧着枸杞茶喝上那么两口之后,反而学会了无视这些闲的发慌的下属的目光,一个人在婚礼仪式结束后的活动里溜出去抽根烟。

 

烟味儿覆盖了身上的那朵白色的花的味道,远处教堂的另外一边传来了嘈杂的声响,嬉笑怒骂间那种幸福感油然而生的散发出去,至少站在背影角落里的中原中也是确确实实的能够感觉到这一点。

 

都说过了三十大概就会开始衰老,可他的那张脸似乎怎么都没有什么变化,倒不是没有贴上来的女人们,只是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港黑私底下的赌盘已经开到1赔11的程度,就是在赌他中原中也到底会单身到猴年马月。

 

想到这里将手里的烟掐了,他笑了笑觉得这赔率也着实有意思,或许到最后盘真的开了所有人都要赔个倾家荡产的地步。

 

重新回到教堂里的时候眼前是簇拥着的人,那天天气很好阳光很足,连外面绿色的草坪都被晒得绿油油的。春末的风都带着温暖的温度,里面夹杂着好闻的花香。如果是平常来说确确实实是会叫人心情舒畅的一天,或许在工作没有那么繁重的时候,中原中也会选择上街找一家常去的店,点一份精美又可口的下午茶。

 

捧在手心里的花束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低头看着掉落在自己怀里的白色的百合,娇嫩的花朵开放的十分的盛大,粉红色的缎带垂在了他的手上,今天万众瞩目的新郎冲着他笑了笑,说恭喜中也先生,您可是被祝福了。

 

哪儿有什么祝福不祝福的啊。他换下了身上白色的西服,心里头腹诽着所谓的接了捧花就会成为下一个步入婚姻殿堂的习俗,但这捧花还是被交给了他,于是晚上下班回去后便拿在了手里。

十年前还是住在港黑的公寓里,但是过了几年就自己在外面买了套房子。刚刚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走廊上的声控灯就亮了起来,中原中也抬起眼睛向前看去,入眼的便是如火一般鲜艳的色彩,像是蔓延开来的热情的火,铺天盖地的燃烧着,最后落在了他的身上。

 

扑鼻而来的芬芳冲散了一身的烟味儿,他愣愣的看着落在自己满怀的红玫瑰有些不知所措,门口的地板上都是这花的花瓣,而太宰治则是伸手将他怀里的白色捧花丢在了一边,歪着脑袋问,你是喜欢红的还是喜欢白的?

 

其实他哪个都不喜欢。

 

完全不知道这人发什么神经,他只是对着太宰治翻了个白眼,随后推开人关上了门在玄关处脱了鞋进屋。

 

可太宰治却不死心,抱着那一束一束热情的玫瑰跟在他的后面,半句也不说自己是怎么进屋的,只是在他将外衣挂在了客厅的衣架上之后才放低了声音委委屈屈的说。

 

“中也,我饿了。”

 

他从自己的帽子上摘下落在上面的一朵花瓣顺手塞进了对方的嘴里,然后习惯性的走向了厨房。如果是十年前的自己或许只会把人丢出窗外再加上一记窝心脚,可十年过去了,他也没那么容易就跟对方为了这点小事儿争吵起来。

 

不是因为不烦了,而是没什么浪费时间的必要。

 

太宰治在客厅里折腾他的古董花瓶,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就没再注意。锅里煎着前几天买回来的鱼,他站在一边单手插着腰盯着灶台上的火,突然之间太宰治就凑了上来将脸埋在了他的后颈上,气息贴着他的皮肤有种潮湿的触感,这人吚吚呜呜的说着什么但是一句话都听不清。

他抬了抬胳膊想把人弄开,但对方却像是块牛皮糖一样搂着他就不撒手了。中原中也觉得实在是太腻歪了,于是拿着筷子就去抽太宰治的手背,叫人赶紧松开。

 

“好疼啊中也,你不爱我了。”

 

他与太宰治,或许算作是恋人吧。

 

这么想着中原中也就有些烦了,把人从厨房里丢出去后重新看着锅里的鱼,似乎是有些焦了。

 

三十二岁的中原中也先生至今为止都没有结婚,一直以来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说是单身也是,可说不是单身却也不是。这便是每一次想起来自己与太宰治关系的时候就只能以‘或许’来定义的原因。

 

“说什么疯话呢?”

 

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确认过彼此的关系。

 

十九岁那年醉酒后糊里糊涂的告白估计也就只有太宰治能听得懂了,虽然说是得到了回应,却从未和正常情侣一样将话说开。

再者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从未和一般的恋人一样进行过,没有约会没有送礼,甚至于没有任何亲密的身体接触。更不论太宰治还会对着街边路过的小姐们单膝下跪说着情话邀请殉情,而这些东西他却从未收到过。

 

被人问起彼此的关系对方只是会矢口否认,然后却又在需要的时候说着承认下来的混账话。

 

这么想的话完全就没有处在一段关系中,要不是他的确没有其他有好感的人,早他妈八百年就踹了太宰治去寻找第二春了。

 

当初倒也真的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可说是委屈吧也不是,说是不甘吧也算不上。没那么矫情也没那么的做作,只是心想着你太宰治可心真大啊,随后记起这人的感情延迟症,到了嘴边上‘咱俩就这么算了吧’的话就停了下来,堪堪的堵在了喉咙里到现在也没说出口。

 

不是还抱着些许期待,说白了就是心态和十年前差了太多,总归就是你太宰治随便作吧作出花儿吧,我中原中也不想陪你闹了,爱咋咋地的态度。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拖了十年。

 

“不喜欢我送的花吗?”

 

餐桌上是焦了一面的鱼,但对方还是坐了下来吃了个干净,他单手撑着自己的脸坐在对面,听到这个问题后头也不抬的看着手机屏幕,把上面的八卦新闻给滑到上面去。

 

“说吧,又是哪个女人送给你觉得麻烦后才打算借花献佛的?”

 

“哎?好过分,居然这么想我吗?”

 

“自从曾经信了你一次送来的花之后我就不会上当了,行了离我远点,吃完就赶紧回去。”

 

中原中也收起了桌子上的空盘丢进了洗碗机里,可出来的时候本应该和平常一样离开的人却还坐在位置上。他看了一眼就觉得太宰治的态度不太对劲,于是刚想走过去问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人就先一步开口说话了。

 

“你不留我过夜吗?”

 

“哈?”

 

他有些震惊于对方的发言,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什么新的折腾他的方式,可这人就只是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眸中装着某些让他形容不清的情绪,不知道是什么,却让中原中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根本就不像是一对恋人,而且按照太宰治曾经的逻辑,他俩之间根本就没有确认关系的任何一句对话,真要那么说的过有些恶心了。

 

哦,恶心。

那一次中原中也直接一拳揍在了对方的肚子上,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两人超过半年没说一句话。

 

而眼下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没钱了直说,有事要我帮忙也直说,拐弯抹角弄得我很烦。”

 

“天啊中也你居然说我烦!”

 

“靠,老子又不是第一次说你烦?!”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见了你就要给你一脚,你现在需要吗?!”

 

“嘁——”

 

就眼见着太宰治表情扭曲的嘁了一声后转过了头,一副特别欠打的样子让中原中也的拳头都开始发痒。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人今天有什么病,直接把对方丢出去后就关门落锁,来享受他今天周末闲暇的夜晚。

 

手机里是来自于尾崎红叶的慰问,似乎今天的婚礼结束之后全港黑都知道他接到了祝福的捧花,这位一直以来教导他的女性如今依旧风情又美丽,只不过因为和他关系很好的缘故所以并不需要例行的寒暄,直接单刀直入的问。

 

“有想要结婚的女孩子吗?”

 

坐在横滨的高档咖啡厅里,对面是美丽清秀的女孩儿。人是红叶介绍来的,意思是好歹这么大了,就算没有也可以尝试着多认识一些。

来自长辈的关心很难拒绝,虽说是抱着应付的态度过来,但也并不想真的随便敷衍了事,或许也可以说是本性中的礼貌和绅士风度无法让他就这么放了人家小女孩儿的鸽子。

 

点的饮品都是花花绿绿的水果色,不太清楚怎么和小姑娘相处就听着对方说,偶尔接两句话让人家不至于太过尴尬。其实这场见面只不过就是个过场,但在转头时却看见另外一桌坐着的太宰治正在深情款款握着一位漂亮小姐的手,眼睛里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在邀请殉情。

 

他别过眼举起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果汁,本不想两边有什么交集反正也都习惯看到这种场面了,却不知为何透过身边的玻璃发现太宰治正在往自己这边走,不仅如此这人还拉过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在桌边坐了下来。

 

“你干什么?”

 

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或者说他太了解太宰治这个人是什么德行,但是坐在对面的小姑娘却只是好奇的看着他们,结果本来他还在试图赶人,没过多久就见着对方一把握住了女方的手,开始聊得热火朝天。

 

虽然本就没把这次相亲当回事,但中途插进来一个人现在把气氛搅得不伦不类。他就听着耳边开始暧昧起来的对话,借口去卫生间躲了着令人头大的场面,顺便给尾崎红叶发了条消息,告诉对方这次的相亲吹的彻底。

 

回来的时候离开的借口都已经想好,但是等他绕过太宰治的位置去拿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小姐要是问我与中也的关系的话——”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们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是恋人哦。”

 

“——没有关系。”

 

他震惊的站在原地,对方的回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随后直起身挣脱了对方抓着他的那只手,小臂上挂着黑色的风衣外套,随后挑着眉低头看着位置上的那个人,神情有些扭曲。而太宰治则是愣在座位上,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虽然转瞬即逝但却还是被他看见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着实是想要离开,于是便保持着微妙的眼神望着对方说。

 

“你放什么屁?”

 

尾崎红叶似乎是听说了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在短信里说不用担心她那里还有很多人选。就算是很尊重自己这位教导者,可最终中原中也还是回复了拒绝的信息。

 

晚上洗漱完之后本来想早点休息,可是意外的自家的大门传来急促又疯狂的敲门声,心里头咒骂着是谁大半夜还这么吵,但等打开看到了太宰治那张脸后便立刻打算重新落锁。

 

卡在门与门扉之间的脚让他无法真的合上自己家的门,中原中也冲着对面的人喊着大半夜你干什么你要告你扰民,可对方却死死的扒住了门不让关上非要挤进来。

 

“让我进去啊中也,我可是把全部家当都带来了!”

 

“干什么啊你!带着行李箱过来想要吃白食吗?!武装侦探社养不起你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是恋人的话不应该同居吗?”

 

这句话惊得中原中也一个用力还真就把门关上了,随后将箱子和各种柜子用异能堵在了门口,确定太宰治就算撬开了锁也进不来后,才打算上床去睡觉。

 

妈的,总觉的有阴谋。

 

虽然说现在早就宠辱不惊了,甚至能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与别的女人示爱,但如今却发现面对太宰治某些混账话还是会心里七上八下。他有些烦躁的点了一根烟站在浴室的水池前抽着,最后把烟蒂按灭在了白瓷的边缘上之后,拿凉水洗了把脸就上床睡觉了。

 

本该是无梦的一个夜晚,却在凌晨的时候被一阵窒息感给憋醒。浑浑噩噩的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刚动了动身体就发现很重,而自己的脖颈处似乎传来了谁的声音。

条件反射的把身边的人踹下床,然后立刻从枕头底下将匕首抽了出来,刚准备打开灯看清楚是哪个不长眼的刺客打算在半夜袭击他,却听到了地板上某人哼哼唧唧喊疼的声音。

 

中原中也一阵牙酸。

 

“你好粗鲁啊。”

 

“是谁半夜突然爬别人的床?!你能好好反省一下吗?!”

 

“我们的关系睡一张床当然天经地义。”

 

“我们没关系啊!”

 

“不。”从地上爬起来的太宰治意外的用十分严肃且阴沉的表情看着他,一点没有了平时轻浮的模样。

 

“我们是恋人。”

 

中原中也狠狠地叹了口气,随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脑袋疼。他看着床对面脱了衣服缠了一身绷带的太宰治觉得自己可能今天晚上会失去宝贵的睡眠时间。

 

“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但确确实实我们两个不是这样的关系。”说完这句话就把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捞起来重新放在了床上,“虽然我猜想你最近很不对劲是因为你那个什么【感情延迟症】的缘故,但你偶尔也麻烦分清一下场合吧,二十二岁吗?那时候我俩关系也不怎么好吧?别再折腾我了我想睡觉。”

 

可太宰治二话不说就平躺在了他的那张双人床上,不论中原中也怎么骂人怎么拉扯这人就躺在床上不走了,抱着枕头扒着床板死活不下来,气得他最后没办法自己拿了床被子跑到客房去睡。

可闭上眼睛又总觉得气得慌。凭什么啊你太宰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来蹭饭就蹭饭想来蹭床就蹭床,把他当什么了?这么一想压根就睡不着觉了,几乎是要打算就这么睁眼到天亮,结果迷迷瞪瞪之间听到了什么动静,身边的床开始下陷。中原中也转过头就看着太宰治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靠,你干什么??”

 

“没你陪着我睡不着。”

 

“你今年三十二不是三岁!”

 

“好凶啊中也,快睡觉别吵了。”

 

“到底谁不让谁睡觉啊?!”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中原中也是真的想把太宰治一刀杀了,结果趁着午休想要好好闭目养神,就收到了送上门的花。

 

热情又鲜艳的红玫瑰被放置在了桌面上,外面看到的下属们立刻嘀嘀咕咕的讨论起来究竟是谁送的,顺便感叹起上一次的婚礼捧花是真的有用,这么快就有新的恋情了。

 

其实望着一桌子的玫瑰他是有些苦手的。翻了一下没有什么恶作剧的痕迹,不是买了很久放置了很久的快要枯萎的花,也没有任何经人转手的痕迹。他从里面翻找出来一张卡片,上面的字迹一看就是太宰治的。

 

只写了一个单词,gift。

 

什么玩意儿?

 

中原中也撇了撇嘴把这一大束玫瑰丢在了一旁,但还坐下没多久又站起来把玫瑰拿了过来一支一支的打理好插在瓶子里,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浪费时间干什么以后,又开始生气的在心里把太宰治拉出来鞭尸个八百十回才消气儿。

 

回家的路上心里想这都是些糖衣炮弹不要相信,你自己吃了多少亏还没记性吗?他太宰治就是个毒瘤千万不能心软,该死的什么感情延迟症都是假的,这人就是个畜生。

 

结果刚打开自家的门就又被劈头盖脸撒了一身的玫瑰花,之前还在心里头念叨的人正高兴的对着他笑,保持着双手高举丢花的姿态,扬着唇笑着对他说了一句surprise。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太宰治把全部家当都丢在他家的地板上了。

 

三十二岁的中原中也一直保持着十年如一日的精致单身男士生活,无论是干什么都井井有条。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干干净净,衣服不过夜,从不留剩菜,当天的事情一定当天完成。

而这一切在太宰治入住之后就全都变了。

 

做饭的时候对方会死乞白赖的贴在他的身后企图对他的后颈图谋不轨,一桌菜最后半生半熟的下了肚;洗漱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臭袜子居然和白衬衫放在一起差点没拿着浴室里的肥皂就这么把人杀了;洗澡的时候还要进行天人大战裹着一条浴巾死死堵住门不让太宰治也冲进来非要跟他泡一个浴缸;结果等到要睡觉了还要争执到底谁睡床谁睡地板。

 

最终吵得头都要炸了的中原中也气得将床头的枕头砸在了太宰治的脑袋上,大喊着随你的便吧老子不管了我要睡觉,然后眼不见心不烦闭上双眼掀开被子气势汹汹的躺下了。

 

随后没过多久就感觉到对方挤在了他身边,两个人的肢体触碰着,中原中也就一直往旁边挪,挪到最后就听到身边的人说。

 

“再跑就掉到地上去了。”

 

“那你别挤我啊!”

 

“搂在一起睡有什么不好的?”

 

“妈的……你最近怎么这么黏糊?太宰治你是不是在膈应我?”

 

“没有啊。”

对方的四肢都比他长很多,就是在被子里这么一捞就把他给捞进了怀里。这人微卷的黑发贴着中原中也的额头,上面是他家里用了许久的洗发露的味道。说实话这种距离已经很过分了,他俩现在认识了17年,也是第一次以这么亲密的姿势说着平常的对话。

 

“啊,为什么会这样的,总的来说我现在也很迷茫啊,中也不是很喜欢花吗为什么又单单不喜欢我送的?当初告白的可是你,如今又不承认。——好烦啊,你这个人真的是足够让人讨厌,乖乖的接受不就好了吗,还非要跟我对着干。”

 

那一晚上太宰治确实没有怎么折腾他,搂着他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熬夜到天亮,挂着一对比昨天还深的黑眼圈起床准备早饭,最后走之前挣扎了一下还是给那个王八犊子留了一张纸条压在了早餐盘子下面,随后一如既往的开始他十年如一日的社畜生活。

 

他总是在想,十年前二十二岁的他们在干什么。但是回想着也不过就是组合的事情,之前那个龙头战争的衍生事件,Q的事情,最后再算上那个俄国人以及某些乱七八糟的事件。

见面的情况并不多,好像也没有什么很特殊的事件发生。

 

昂贵的订制钢笔被他一下一下的敲在桌面上,不管怎么绞尽脑汁的猜想太宰治到底是回溯了十年前的哪段记忆都没有什么答案。最后头疼的不行中原中也就决定不想了,毕竟以这人三分钟热度的性子来说可能过段时间也就好了。

 

但事实上似乎并非是如此。

 

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跟个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每天回家了都要腻歪在一起,几乎是连续一个月的玫瑰没有断过,以至于不论是家里还是办公室花瓶里的花都是新鲜的。甚至于习惯了做饭的时候身后挂着一个人形挂件,并在他企图去放辣椒的时候跟对方斗智斗勇。

 

“太宰治你给我把手放开,这东西不放调料你还吃什么吃?!”

 

“我不吃辣啊中也。”

 

“那你就点外卖啊!”

 

晚上把盆里的衣服都收拾起来以后,中原中也开始回忆起这一个月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但结果除了每天操心太宰治的生活起居以外,基本上就只剩下吵架了。

 

他看着自己手里捏着的属于对方的条纹衬衫,狠狠地丢进灌满清水的洗衣机里,最后咬牙切齿的按下了开关按钮帮着对方清洗衣物。

 

等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就看见在自己的床上平躺着的太宰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做到面无表情了。把人从床中心踹到里面去之后,头刚碰上枕头对方的手就伸了过来搭在他的腰侧,贴上来的人带着温凉的体温,还没等中原中也伸出手把人推走就感觉到对方缩在了被子里用四肢将他缠了个严严实实。

 

如果真的是二十二岁的时候或许中原中也会大喊着你好恶心啊贴这么近干什么你要谋杀我吗,可如今他只是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随后也钻进被子里打算跟太宰治这个缠人精决一死战。

 

“你跑什么跑?!给我过来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中也好热情啊——等等,疼疼疼!”

 

他俩最后是粗喘着气从被子里爬来出来,因为缺氧的原因而面色泛红,中原中也看了对方两眼随后就扯过枕头就开始追着太宰治锤。

 

“要玩感情游戏找你那些小姐们去啊!抓着我不放干什么?!老子今年三十二了已经不会和以前一样上你的当!缺爱的话你那花言巧语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能去结婚吧!”

 

可是对方只是一边后退一边抬着手臂挡着这基本上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枕头,在空隙之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说。

 

“哪儿有,我是真心的。”

 

站在原地的中原中也红着脸,末了憋了老半天才冲着面前的人喊道。

 

“我信你个大头鬼啊!”

 

那天他终于如愿把太宰治赶去睡了地板,于是在这一个月里才能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结果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却看到一直以来懒床不到日上三竿都不会醒的太宰治坐在了餐厅的桌子前,眼睛下面挂着难得的黑眼圈。

 

刚走过来正扯着着自己脖子上choker的中原中也脚步一顿,望见着不符合常理的状况感觉很不对劲,可是太宰治就像是条死鱼一样趴在惨状上哼哼唧唧,等他走到旁边才伸出手扯着他的手臂,跟牛皮糖似的扒上来说什么中也啊没有你的夜晚我好害怕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心里有别的人了,我们都相爱十七年你现在就要成为渣男抛弃我了吗。

 

中原中也顶着满头问号把人从自己的身上撕下去,虽然能确定这人一定是受了【感情延迟症】的影响才这么不正常,却依旧恨得牙根痒痒。

坐在办公室里认真重新思考着十年前他都干了些什么,但回忆起来也不过就是太过天真信了他太宰治的鬼话还保持着比较热烈的感情,然后以为那玫瑰是对方送的便满怀欣喜的每年都把养好的荼蘼花果子送过去当做回礼,等过了好些年才知道那玫瑰根本就是对方不要的才打发给他,气得中原中也当时就要跟太宰治一刀两断。

 

除此之外也不过就是两个人一起解决了一些事情,偶尔街上遇见了就一起走着。但这些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真要说有什么值得记忆的事情,也就是某天晚上气氛正好,他当时脑子一抽就拉着对方企图来个吻,结果被拒绝了。

 

对,他被拒绝了。

 

再早几年或许中原中也还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羞怒与委屈,但十年过去早就四平八稳,管你太宰治怎么浪我已经开始捧着枸杞茶养生了。

 

从二十二岁的那次拒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过任何的要求,两个人除非是工作需要又或者是一起合作出任务,否则在不进行武力输出时连基本的身体接触都没有,太宰治这个人或许还在外面能有性生活,但是中原中也因为身份特殊也不完全算是个人类,清汤寡水的活了三十二年也没觉得咋样。

 

所以一通分析之后他得出结论,太宰治只是心里不平衡了而已。

 

原来在婚礼上接到的捧花也要枯萎了,于是便将上面的粉色缎带缠起来后丢进了垃圾桶里。养了许多年的荼蘼花还活着,只不过中原中也给它换了个花盆,不再是十五岁那年幼稚的儿童玩具。

他看着含苞待放的花,春末马上就要来了,而荼蘼花也是该开了。

 

某天加班到深夜在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他才披着风衣从港黑大楼里走了出来,结果刚从大厅门里走到外面,就看见太宰治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坐在楼梯上搓着手,听到他的脚步声后回过头来冲着他笑,一双眼睛眯起来像是弯弯的桥,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中也你出来了啊。”

 

“你在这里干什么?”

 

“在家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你都没回来,所以我就来接你回去了啊。”

 

对方温柔的说着这样的话,连那笑容都纯粹的不像是他太宰治能够露出的表情,这样的神色和这样的口吻他其实听了太多,只不过对象不是他,而是那些他从来都记不住名字的路人女士们。

 

中原中也的嘴张了张,但最后也没说出什么话来。他们和很久以前一样一起走在横滨寂静的夜晚街道上,只不过这一次时间太晚导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想抽根烟于是先拐到街角一旁靠着墙点燃了打火机,而对方就只是双手插兜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烟卷上被点燃的火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光,这支烟他抽了三分钟,随后在墙上拧灭了之后丢进了垃圾桶里,把嘴里最后一口烟吐了出去,跟身边的人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两个人在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迈着步子,他也不想问为什么太宰治心血来潮在楼底下一直等着,其实压根没有任何的必要,他也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慢慢的走到了以往两个人相遇后都会分别的那个路口,中原中也头也不回的拐了弯儿,可等对方也跟上来之后愣了有两秒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住在一起。

 

怎么说呢,有了这种意识之后总觉得心态在一瞬间都有点改变,说不清好还是不好,就是有点梗在心头浑身别扭,可要说是难受也不怎么难受,非要讲的话就是不太适应。

 

太宰治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这点情绪上的变化,但是意外的没有出口调侃,而是笑了笑拉着停在原地的他的手腕大步向前走去。似乎也并非是所有人都入睡了,一些熬着夜的小孩三三两两的蹲在街边,手里拿着仙女棒,在漆黑的夜中燃放。

 

他任由对方拉着,然后侧过脸去看那黑夜下被点亮的金黄的光,一小团一小团的摇曳在角落里,迸溅出的火花那么的明亮,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人看到好看的花会变得心情舒畅,看到漂亮的光也会温柔着心脏。

太宰治的脸突然出现在视线中,他看到对方偏红的眼眸里闪烁着那烟花的光火,最后在惊讶中这人俯下身亲在了他的嘴上。

 

远处的光灭了下来,太宰治在抬起头之前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唇,这下让呆掉的中原中也回过神来,立刻不知所措的后退了两步,随后抬起手臂挡着嘴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在干什么啊?!”

 

“明知故问啊中也,还有你脸红了。”

 

“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要动!你别过来!”

 

可惜他们所在的巷角太狭窄,太宰治抬起手就能撑在中原中也身后的墙壁上,对方把他挟持在自己的身下,这种姿势在女性属下前几年爱看的言情剧里经常看到,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太宰治也能这么对着他做。

 

“我说中也啊,你脑子怎么就那么木呢?”

说完就低下头将脑袋放在他的肩上蹭着,蹭着蹭着就开始咬他的choker舔他的脖子。

 

“我靠!这是在大街上你别发疯!”

 

“街上也没人。”随后便用双手握住了他企图推开对方的手腕,把中原中也直接按在了墙头上,于是接着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都说了乖乖接受就好——啊,真是——中也果然脑子像是蛞蝓吗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感觉你个锤!”

 

后面的话要骂出来的时候直接被太宰治捧着脸来了个很过分很过分的湿吻,中原中也扯着对方的头发却也无济于事,他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咀嚼着,这是对方似乎显得更兴奋了,连舌头都伸了进来。

 

那天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唯独见过的光也只是街角的小孩儿们点燃的仙女棒。

十年前处于爱恋时期的中原中也身边的太宰治只能感受到当前年龄之前的那些感情,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有任何的答复。十年后已经波澜不惊的中原中也本打算就这样放弃希望随便耗着,结果就等来了回溯了十年前感情的人。

 

一个三十二岁却处于二十二岁热恋期的太宰治。

 

对方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让半边身体都软了下来。那人一只手的手指勾着他的choker,一边口吻带笑轻轻的说。

 

“中也,十年前你想吻我那次,我脑子里正好回溯的是你用拳皇3.0把我打得落花流水的记忆。”

-HAPP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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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吧?!甜吧?!

来,抬头看一下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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