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锤X吸血鬼基

地狱之歌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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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英吉利海峡需要几周的时间,总的来说时间不长也不短,但到底是需要Thor跟这只吸血鬼朝夕相处上一段日子。
带到船上的那些标本都已经安排妥当,船不算很大,但两间船舱还是有的,他倒是不挑些什么,只是在打开房门看见里面空空荡荡连一张床都没有的时候还是拉下了脸。站在他身后的吸血鬼笑得花枝乱颤,插着双臂靠在墙上,然后用一种一看就是非常敷衍且看好戏的口吻说:“我只带了棺材,你要和我挤一挤吗?”

睡棺材的经历有了一次就谢敬不敏了,更何况唯一的那一次还真就是对方的棺材,只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Thor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而对方似乎还挺遗憾的耸了耸肩。本以为就只是这点麻烦,后来才知道,这吸血鬼是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个人带了艘船出门了。

——“所以说,你是连生活用品和必要的食物都没想过带!?”

一直以来大大咧咧从来不关注这一点的Thor,在连续吃上三天的海鱼之后终于觉得喉咙里都是海产品的腥味儿了。
而一旁用牙吸着鱼血的吸血鬼,则是一点都没有自觉,随手把被吸干的鱼的尸体丢进海里,然后伸出一只手指指着船舱的位置,施施然的说:“我带棺材了。”

那副棺材怎么讲……有一定程度的职业病的Thor扫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上好的棺木估计还是十分昂贵的那种材料,他当初躺进去的时候还闻到了一股子清爽的木香。外用的油漆也是锃光瓦亮,虽然上面的刻文辨认不清是什么内容,但总体来说,这只吸血鬼生前一定非富即贵。

没想过去深究对方到底算是个什么身份,毕竟那些老爷夫人们纸迷金醉的生活并不能填满那腐朽的灵魂。在英国处理掉的那一只Draculina就是某一个爵士受不了永生的诱惑与吸血鬼诱人的容颜,亲自带到贵人们的舞会上打算送上祭品的。
这类悲剧看得太多导致Thor都有些麻木,连发自内心深处最底层的感叹与怜悯都涌不出来。

每天坐在船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干,不是把自己瘫在甲板上晒太阳,就是观察那只吸血鬼,好在上岸的一瞬间杀掉对方。
而绿眼睛的怪物似乎是一直知道他的打算,毕竟两个人谁都没有掩盖过自己的杀意和随性。
Thor发现这只吸血鬼和以往他见过的都不一样。
白天不会困倦与强制休眠,也似乎并不特别的惧怕阳光,打着一把伞就在船上乱晃,对血液的渴求似乎也没有那么重,有时候随便从海里抓几只鱼上来,放了血就能好几天不进食。

只是他却发觉总是能够闻到十分甜腻的气味儿,从四面八方弥漫了过来,像是什么浓郁的酒水,又似乎是什么奇怪的香料。Thor一直觉得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然而不论怎么去想,却一直一直都想不起来。

这味道好像无处不在,又好像见缝插针,可在海上这种地方哪儿有什么一直都在?绝不是海的腥潮味儿,也不是那些死在甲板上的鱼的血液的气息,那是更加甘甜却甘后苦涩,只能浅尝不能深究的味道。

大海的脾气从来都是说不准的,有时候晴空万里,有时候就是风卷残云。
半夜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只肤色惨白的吸血鬼莹绿的眼睛,那绿像是不详的征兆,在雨夜中散发着光。
Thor直接伸出手去捏住对方的脖子,镌刻着《圣经》内文的白色手套触摸着对方的肌肤,在灵力驱动下经文闪现,随后就是一股子腐肉被烧焦的气味儿。
被掐住命门的吸血鬼倒没有挣扎,只是扯了扯宽松的雪纺睡衣,领子上的荷叶边已经出现了焦黑的痕迹,挂在房门口的煤油灯随着船体的晃动而晃动,火光明明灭灭,连对方因为灼烧而变得温热的脖颈都显得有些烫手了。

Thor坐了起来,随后他发现,他躺着的地方,就是对方的棺材。

“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我不记得我有梦游症。”

吸血鬼扯了扯他的手臂,发现没有什么用处之后便抿着那显得十分刻薄的唇说:“你就当我是失眠吧。”

“呵,吸血鬼夜里失眠,还真是笑话。”
“能看到躺在吸血鬼棺材里的梵蒂冈十三课课长,才比较好笑。”

外面风雨交加,雨水打在船的地板上发出了十分沉闷的声音,风呼啸而来,似乎是想要撞开本就老朽的木门。挂在门口摇曳着的煤油灯最后落在了地板上砸了个粉碎,清脆的一声响伴随着外面震天的雷声,闪电劈亮了整个天空,也让Thor看见了吸血鬼皮肤下面深色的经脉血管。

湿漉漉的地板踩上去能够感觉到粘稠的触感,Thor从棺材中起身,顺便也松开了掐着吸血鬼脖子的手。焦糊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而环绕着脖颈一圈都被烫伤的吸血鬼只是伸出手抚摸着伤口,似乎是有些饶有兴趣,并不在意他的这种行为。
Thor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狂风骤雨,这种天气除非是特殊人员不然谁都不会心情舒畅。船舱被风吹的吱呀作响,在经历了第二次从棺材里醒来后的经历,说实话Thor已然无法安睡。
雨夜加上吸血鬼,可够糟糕的。

“你不喜欢吗?”
“喜欢什么。”
“我的棺材。”

Thor抬起眼睛看着对方,说不清这种话题是出自于真实的好奇还是恶劣的调侃,因为言灵的禁锢Thor无法杀死对方,即使是刚才的那种以经文灼烧的攻击也已经有些回溯成反伤。
两个人隔着地上横躺的棺材遥遥相望,那双幽绿的眼睛就如同墓地里的鬼火,烧的他浑身发烫。
Thor举起手也摸上了自己的脖子,那里出现了和对方一模一样的烫伤。来自言灵的惩罚已下,说是不疼肯定没可能,只不过噎在喉咙里的那点呻yin被压下,他动作艰难的转着自己的头颅,让凭空爬上皮肤的伤疤能够快点结束。

这也就是这只吸血鬼,有恃无恐的原因了。

双倍的焦糊味儿弥漫在房间里,吸血鬼笑着坐在了棺材盖上,翘着二郎腿和他面对面。

“手套上的经文不是《圣经》原文吧?”
“你想试试?”
“我已经试过了。”

对方笑着,不知道是在笑对方自己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还是笑这个所谓的反伤让他吃了苦头。不过话说回来,几乎只能对非人的怪物产生作用的经文作用在了百分百是人类的自己身上,Thor都说不清这算是什么奇怪的经历。

这个灼烧的伤并不会褪去,它只会一直一直的呆在作用者的身上,持续不断的燃烧,持续不断的疼痛。不会蔓延却也不会自主痊愈。
低声笑着的吸血鬼前倾着身子捧着Thor的脸,那双漂亮的绿眼睛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光泽,对方的气味儿就凑在鼻腔下面,Thor分辨不出那是棺材里的木香,还是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独有的腐朽的气息。
像是混杂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他再一次嗅到了那股子异常甜腻的味道。

吸血鬼粘稠的舌头舔上来的时候Thor刚想出手,就被对方的另一只手握上,并被十指相握的姿势按在了墙边。黑暗的海面上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唯独偶尔一闪而过的闪电会照亮些许。他看见对方鲜红的口腔与尖锐的獠牙,铳剑从袖子里滑下,而那吸血鬼却依旧带着笑。

“我伤不了你,言灵是双向的。”

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Thor用余光去看着他,虽然知晓话并没有错,然而天敌之间的不信任与剑拔弩张也是不可避免的东西。

“你离我远点。”
“为什么啊?”

近在咫尺的两个人一点也说不上是气氛暧昧,反而那种十分诡异的氛围无处不在。Thor听闻了这个疑问后嗤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重新掐着对方的脖子,用手指覆盖住眼前人的那一圈灼伤,随即凑了过去。

“因为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这样的话反而我需要给你偿命。”
“呵。”吸血鬼扬着唇笑得肆意,因船舱外亮起的闪电而看清的面容也越发的好看。这人将自己的喉结送到了Thor虎口的位置,故意用力凑近后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他脖子上的伤,在感觉到湿滑的舌尖触碰到自己伤口的瞬间,Thor也感觉到了一股子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这吸血鬼就是故意的!

这种无端的被按压着喉结的感觉并不好,而吸血鬼凑上来将头埋在他颈窝处的感觉也十分的糟糕。以前还算嫩的时候并非没有被其他吸血鬼这么对待过,但真正敢张嘴去舔的,这十来年还是头一遭。

被灼伤的伤口里细细的分泌出血滴来,那些从皮下组织中溢出来的血液混杂着皮肉里的油,这都是散发着新鲜肉ti气味儿的东西。因为经过经文而受伤的伤口是不会愈合的,所以当吸血鬼凑上来舔他伤口里的血液的时候,Thor也能闻到对方脖子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只不过他们两个终究是不同的,一个是鲜活的、还有血液流动着的躯体;而另外一个,只能算作是还留有腐烂灵魂的尸体罢了。

言灵就像是一把锁,将Thor关在了一个盒子里,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想后果,这种经历让基本上能以武力解决就不愿意动脑子的Thor很是难受,至少是面对着对着他的脖子张开嘴还不能劈手将对方头打烂的情况,他是真的浑身难受。

握在手中的铳剑蓄势待发,只要感受到对方的牙贴着他的皮肤,他就会立刻将这人的手臂削下。

即使后果是他同样会失去一条手臂,却绝对不会赌那最差的可能性。

然而事实却是,那个单手与他十指相扣的吸血鬼,就只是跪在他的腿间,埋头于颈窝中细细的舔舐着那混杂着烧焦的皮肉与肮脏的血水的脖子,就如同在品尝什么放在金盘里的鹅肝。

那一瞬间Thor没觉得有什么荣幸,反而是微妙的很。

 

不知是否是因为伤口一直在灼烧的缘故,Thor似乎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舌头带着温热的温度,然而仔细想来,早就死去的吸血鬼也不可能拥有正常人类的体温。

他将两人相握的手松开,在因那条灵活的舌头而感觉到难耐的痛疼后,便把几乎要扒在他身上的吸血鬼给推开了。

 

“别得寸进尺。”

“我以为你很享受?”

舔舐着自己嘴角的吸血鬼在黑夜下尤为的漂亮。不是那种偏向于女性的‘漂亮’,而是模糊了性别,或者说是广义含义上的‘美’。

并非是不知道那些明明知道这都是怪物却异常迷恋于吸血鬼的人类究竟在想什么,而Thor以前都只是单纯的对这种被主所遗弃却拥有优秀相貌的怪物有着外表上的欣赏。可看到眼前人这种完全出自于进食愉快后露出的饕足神情,不禁眼皮直跳。

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要说耽与美色可就贻笑大方了,但要说是无动于衷,却也真的不可能。

更何况算是给对方点甜头的,还是他自己。

 

晚上几乎没有睡觉,熬夜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些驱魔人来讲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但问题是以往吃着家常便饭的Thor从来都是看到饭就直接往嘴里扒拉,而不是放在身边隔夜动也不动。

能蹲守并杀死那不叫熬夜,跟吸血鬼一晚上大眼瞪小眼那才叫精神折磨。

 

白天两个人非常默契的都把风衣的扣子一直扣到了领子的最上面,而不是让本就冷冽的海风继续凌nue着他们对称的灼伤。

只不过在Thor不知道第几天吃着海鱼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身后十分尖锐的目光,几乎要穿透他的脊背,把他的脑袋都要砍下来。

已经习惯这种视线,所以Thor并没有条件反射的把铳剑甩向对方的脑袋。

 

他们就像是一对漂泊在大海上一起出逃的旅人,或者说是从无人岛中赌上最后运气的遇难者。没有任何的娱乐,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可以消磨时间,就这么看着日出日落算着分秒,然后夜幕降临,也就是两个人互相折磨的时光。

他们若即若离,近的时候Thor会被这个力气奇大无穷的吸血鬼按在地上,然后扯烂他的扣子去舔那些溢出来的血液;远的时候就谁也不跟谁说话,Thor把袖珍《圣经》的内页撕下来做成结界,接着在结界内天昏地暗的睡上一觉。

 

没人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快到岸,只不过两个人大致都能估算出一个日子来。在感觉到似乎能嗅到从很远的地方被海风带来的烟火气息后,Thor便下到船舱的储藏室里,本打算收拾一下他所收集到的吸血鬼的标本,然而在推开木门的一瞬间,便看见了那个和他朝夕相处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吸血鬼,正站在瓶瓶罐罐前,细细的打量着那些东西。

里面泡着的都是在这些怪物灰飞烟灭前想尽各种办法遗留下来的肢体,因此即使被泡在福尔马林里,那些东西也一点不像是半腐烂的产物,而像是刚刚从完好无缺的蜡像下切下来的一部分。

Thor不知道对方看到这些会不会产生什么兔死狐悲的情绪,至少对于他来说从新教徒的土地上将这些带回梵蒂冈是重中之重。几乎算得上是珍贵的研究用品,在委屈自己迫于言灵而不能手起刀落去除魔物的情况下,要是再鸡飞蛋打Thor可能会真的再一次把对方的头割下来。

 

——不管那该死的言灵到底会不会让他身首异处。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不,只是对你感兴趣。”

类似的话这些日子听了很多,闷骚的英国佬是什么性格他并不是不知道,因此对于这个被他从不列颠的岛屿里带出来的东西居然会这么直白而感到过惊讶。

可Thor并不是那些没有脑子会被怪物的甜言蜜语给糊了脑壳的蠢货,自然是自动过滤了这些并没有什么用处的话。

他看着桌面上那个泡着眼球的罐子,里面的那双眼睛是浅棕的颜色,他猜想这只吸血鬼生前估计是个漂亮的吉普赛女郎,然而再深入一些的想法倒是没有,Thor笑着用手指轻扣着桌面,然后指了指对方的眼睛说。

 

“我更喜欢你这一双。”

 

吸血鬼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挑起眉毛回应了他的笑。

 

在即将靠岸的时候,两个人都紧绷着神经,Thor藏在袖口里的铳剑被他握在手上,而另一边,那只吸血鬼破天荒的打起了伞。

在阳光即将从海平线上出现的一瞬间,Thor将锋利的铳剑甩向了对方的脑袋,那破空而去的武器似乎是能撕开空间,带着尖锐的铮鸣声呼啸而去。

 

——他要在对方踏上土地的一瞬间,杀死对方。

 

凌厉的气流划破了对方的阳伞,顺便也因为言灵的反弹作用于他的身上,让侧脸出现了一道伤口。

吸血鬼的靴子磕在木质的船沿上,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意没能劝退Thor,反而是让他战意高昂。

不知从哪里搬出来的属于对方的棺材立在甲板上,对方眯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逆着朝阳对着他笑。

 

“我会来找你的,Thor课长。”

 

还没等Thor反应过来,那副棺材就带着吸血鬼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而船的甲板上,则出现了用海鱼的血迹画出的拙劣的阵印。

 

——SPEAK with DEAD.

 

那是还温热着流淌在木板上的血液所写下的文字,最后回荡在耳边的,是那只吸血鬼低沉的声音。

 

——I’m Lo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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