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警察并不真的敢给Thor戴上手铐这种东西,更何况负责人都知道这完全就是走一个过场,而手铐这类对付普通犯人会有用的东西对于Thor来说并起不到任何作用。当他刚刚跨进警察局的时候新教那边的负责境外特殊部门的课长就亲自来伦敦警局提人,当穿着考究,长款的教士服一丝不苟的垂在小腿上的Skurge走进屋子里,发现Thor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吃着烤鸡腿的时候差点没气的直接从袖子里把枪掏出来将对方就地正法。

但想想两国关系、外交关系、宗教关系等等一系列让人头秃的问题之后,Skurge还是强压下心里的那股子气把枪按下了,而Thor看着对方这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两个人请了场后Thor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刚刚抬起屁股对方身后跟着的两个教职人员就迅速掏出了枪来,他抬着眼皮笑了笑,然后从Skurge的上衣兜里捏出了一张白色的针织手帕,慢条细理的擦着手上的油污。

“放肆!”

“唉。”

还没等身后的人把话说完Skurge就先一步抬起手来制止了手下的话,等Thor把指甲缝里都清理干净,戴上了自己刻着圣印的白手套时才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架金丝圆片眼睛戴在了脸上,细金属的链条扣在镜架的顶端,Skurge看到后觉得挺新鲜,还笑着调侃了两句。

“奥丁森先生,还挺讲究?”

“哪儿有,比起讲究谁都知道英吉利人无人能比。”

“阁下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不爱听别听有事就说。”

Thor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到视线里的几个人确实是人类而非其他什么物种之后就放下了捏着拳的手掌,Mjolnir此时并不在身边带着,他伸出手指将挂在脖子后面的那根链条拉到身前来,细细的像是一根线垂在鬓角连接着眼镜。双方都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是一个很是尴尬的场面,然而Thor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就算他是个偷渡者也不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警察局里的装潢还是承接着上一代的模样,老旧,浮华但也腐朽,像是曾经哪位贵族家的庄园改建的,连外面的花园都没什么新奇的款式。外面隔了几条街就是工业工厂,蒸汽机嗡鸣作响的声音着实是让人有些难受。而Skurge拥有所有英国人都有的缺点,比如发量稀少,也比如缺乏耐心。

Thor这边撩开了自己白色的风衣穿着过长的异色神父装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套后面刻着的圣文有意无意的在给Skurge施加着压力,明面上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差不多,但实际的差距各自心里头都清楚。

Skurge是拿了教会上面的命令过来提人,除了要控制住这个在他们这些暗层面圈子里凶名在外的人员之外,也是为了扣下一个从梵蒂冈那边能够讨到好处的把柄。在新教与天主教争夺土地与教徒的无声战争里工业革命先一步打响,不论怎么说,这都非双方愿意看见的。

科技与宗教。

呵。

 

“梵蒂冈中央教条第十三课课长Thor Odinson先生。天使委员Thor,雷霆之怒Thor,铳剑之父Thor,怪物收割者与专家Thor,主的猎犬与刺刀Thor,圣遗物第四十二任接替者Thor,以天主教教徒之名踏上我新教土地大不列颠,请问有何贵干?”

Thor歪了歪头,细长的链条垂在了肩膀上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他稍稍抬了抬眼皮,用自己蔚蓝的眼睛看向对方,末了扬起了一个微笑。

“当然是——度假啊。”

 

黄昏降临的时候那具可怜的尸体还停留在原地无人收尸,Thor双手插在兜里看着自己的影子盖住了地上平躺着的可怜人,想了半天看在他们二人都侍奉同一个主的面子上取下了佩戴在脖子前的玫瑰念珠放在上面,也没去管新教徒们有没有这种习俗。

抬起腿走进屋子里发现里面并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Thor干笑了两声觉得确实这些人还没有这个胆量。即使新教与天主教的矛盾持续了几百年,也不代表对方敢向着明面上主绝对权威的代行者进行任何形式上的冒犯,而另一层的原因大概也就是他身为梵蒂冈第十三课课长的身份了。

隔着一层布料Thor用手指敲打着玻璃罐子里浸泡着的肢体,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都是这些天来他的收获。

取下吸血鬼的肉体浸泡在特殊的药水中能够保持新鲜,而他现在所有拥有的都是画上祝福并打了结界,需要在下个月运回圣地的货物。Thor趴在年久失修的地板上看着门框交角处灰尘的痕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块木板,意料之中的陷了下去。

有红色的液体渗透了出来,浸湿了白色的手套,Thor看着毫无反应的圣文,于是将手指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发觉那是红酒的气味儿。

浓郁的、敦厚的、香醇的、令人回味的味道。

他站起身走进了屋子里,在即将打开房门的时候发觉到了不对劲,稍稍退回半步看向了之前他经过的那个玻璃罩子,里面是他在那场奢华颓然的酒会上击杀的吸血鬼的手臂,里面浸泡着一张墨绿色的请柬。

Thor走上前去查看,那节手臂切面平整骨骼断裂的也十分干脆,肉质在特殊药水的浸泡下也依旧新鲜,只有里面的那张请柬像是被泡烂的树叶褪色泛白,有些像呕吐物里粘稠的面包。

 

——只是想请你吃东西而已。

 

结界未曾损坏,黄昏褪去前响起了一声乌鸦的嘶鸣,Thor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向天空,无云无月,这将是一个漆黑的逢魔时刻,而倒在他门口的那具尸体却不翼而飞。

 

新教压着外交部门下了最后通牒。

——遣送回国。

 

 

 

 

【Dusk】

 

 

“开什么玩笑?”

当Thor回到用来掩盖身份算作是打工所在地的教堂的时候,当地的主教捏着手里的通文满脸怒容的找到他并把那张盖着政府公章与火漆的纸丢在了他的身上,看起来下一步就要赏他一个耳光。而已经暴露身份的Thor自然也不用再忍着让着,抬手一个过肩摔把人甩出去之后正大光明的掏出口袋里的中央教条的徽章,头也不回不顾身后主教目瞪口呆的模样从三楼的窗子翻了出去落在草坪上,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那张被泡烂的请柬跟着那节手臂一起被他在半夜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烧掉了,在确认方圆五百米的距离内没有流动水源后将灰烬放在容器里过滤销毁。

回去自然是不能回去的,他一屋子的器官和肢体在那天晚上过后全部转移,用来运送回去的船只下个月才能到,而这些东西如果被新教的发现了那么等同于把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拱手送人,Thor肯定不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连夜找了个没人的酒庄里待着,带着他的瓶瓶罐罐,小的只有一只眼珠那么大,大的则是完整的躯体放在里面。

就这样本应该被遣送回国的Thor Odinson突如其来的失踪了,对于这么一个对付怪物的专家英方实在是找不到人,也无法将其当做一个犯人来对待。Thor并不知道作为新教境外特殊部门课长的Skurge会不会气的将两把猎枪给掘断,但就十三课的那些组员来说听到消息也应该是幸灾乐祸的。

而接下来的也就剩下两个问题,谁暴露了他,以及目的是什么。

三个地方出现了三份一模一样的请柬,墨绿色的,拥有上年头的红酒与墨水的气味儿,笔迹来看是个贵族,毕竟这个年代能受到教育的平民基本等于不存在。一张放在那个Draculina的衣服里,一张放在死者身上,最后一张泡在被他杀死的Draculina的罐子里。以此看来三张是同一个人所写,能接近吸血鬼并杀死新教徒又不惧怕满屋子肢体还能将请柬塞进封印了圣文的玻璃中的人,除了驱魔者,大概也就只剩下吸血鬼了。

但疑点有两个,如果是驱魔者,即使与教会有关但并不站派别,没必要把他揪出来并杀死一名新教徒;而如果是吸血鬼,又是如何抵挡住结界与圣文进入房间?

思来想去Thor都觉得这种脑力活确确实实不适合他来干,于是在给这一屋子的东西下了圣文浇了圣水并打了祝福之后,揣着请柬与便携式的圣经出门了。

那个红酒的气味他记忆犹新,太浓郁也太香醇了,浓的不像是酒,香的也不像是酒。是他非常非常熟悉的味道,熟悉到刻在生命里,烫在灵魂中。

 

在工业区。

当靠近工厂区大门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过于浑浊,Thor在咳了好几声之后才惊动了靠在小房子里睡觉的看管员,对方抬起了脸上佩戴着的鸟喙型面具,上面两个硕大的圆形玻璃如同没有眼睑的眼球,煤油灯散发着昏暗的光线,他说他是来这边看望朋友的,对方也没说什么递给了他一个一样款式的面具,跟他说这玩意防毒防霾,进去小心。

夜晚并看不见什么东西,加上纺织业棉絮在天上乱飘,隐隐约约的只能看到微弱的挂在房檐上的灯散发出来的光。Thor嗅着这种空气着实是让心肺都很难受。眯着眼睛靠着异于常人的五感在里面穿梭,寂静无人只有几台纺织机还在运作。

明明是这样十分苦手的环境却还是依稀的能嗅到红酒的味道,在来之前他了解了一下,这里只是英国纺织工厂所在的地方,不论是酒厂还是其他什么都不在这一片,毕竟环境太恶劣,死在这里的工人只多不少,而愿意花大价钱买酒的贵族与商人们甚至不愿意自己的马车擦过这条街道半步。

那这红酒的味道,就一定有问题。

所有的东西上面好像都附着着一层灰,Thor自己都说不清是灰还是棉絮,视线里总是有着一张尖尖的鸟喙,那是他头上佩戴着的防毒面具的嘴部。几乎在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Thor就已经确认了,给他发请柬的那个人不会是驱魔师,而是吸血鬼。

因为怪物不需要呼吸,而人类需要。

 

似乎是怕他找不到地方一样,在路过一个高塔的时候一个玻璃酒杯砸在了脚边,里面的液体散发着十分诱人的气息,Thor低下头看着自己白色的裤脚和皮鞋上沾着红色的印迹,扯了扯嘴角又抬头看向了面前的高塔,将放在风衣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推门而入。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森,或许也是因为这里只是在地面上,Thor心里头知道吸血鬼这种东西基本都活在地下阴暗的角落里,于是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型的一次性灯,里面烧着故乡尸骸所安眠的泥土,亮的如同黑夜下的明月。

灰尘落在家具上积攒了厚厚的一层,来回看过去并没有任何人留下的痕迹,酒杯是从楼上丢下来的,然而Thor并不打算上楼查看,既然这里有人就直通地下室,找到这只吸血鬼长眠的棺材就等于万事大吉。

确实在侧门找到了通往地下的石阶,开门时候响起的动静一直回响在地下,这种空洞又空灵的声音让他很难估算出距离,当第一只脚踏在阶梯上的时候,一阵风吹来直接吹灭了灯。

而后门自动的关上了。

Thor回过身想去开门却发现门开不开,于是就摘下了脸上的鸟喙型面具,从兜里拿出了那个眼镜,于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把金丝一样细的链条套在脖子后面,凉凉的金属质感的东西垂在鬓角两侧传来细碎的冰冷,透过镜片能看到隐隐约约的环境轮廓,就这样Thor行走在漆黑的无人的地下通道里,螺旋状的楼梯一直向下延伸,虽说经历了太多让他并不惧怕黑暗,但人总归是对这种环境难以适应,渐渐地似乎能听到一些响动,像空气被扇动,像水滴在地上。

他或许走了半个小时,又或许走了一个时辰,当皮鞋的鞋底踩在水上的时候Thor才明白自己走到底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哪里有这么深的地下室,即使是有些组织有些军队的特殊部门所拥有的暗箱,说不定也没有这座高塔送拥有的距离深。

Thor用手指抬了抬镜框,从他戴上眼镜到如今视线里没有出现任何一个活物,然而那红酒的味道却越来越浓,甚至盖过了霾与棉絮的呛鼻感,争先恐后的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就像是突然之间被包围了一样。

透过镜片看到的世界是昏暗却泛着红光的,他能够仔细的辨认出落在墙壁上散发着光芒的痕迹是干涸后的血液,一点一点的从一端延伸,一直延伸到他视线的最远处,那里有一扇门,门上发着的光似乎还带着令人耳鸣的尖叫。

很重的怨气,重到有些让他难以呼吸,重到刻画在手背上的圣文都在挣扎的散发着金色的光辉抵挡着让人如此绝望的仇怨。Thor强压下从胃里涌出来的呕吐的感觉,将圣经从兜里掏出来迅速的撕下,于袖口中滑下来的一把把铳剑将打了祝福的纸张钉在了墙壁上,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那些凝聚在空气中扭曲到狰狞的气焰一瞬间叫嚣着后退,手指阖着手套抚摸上那扇门,粘稠的液体浸透了单薄的布料,Thor能直观的感受到这些温热的血迹。

 

——血液就像货币。

 

印象中似乎有谁的一句话敲响在耳边,Thor愣在原地。手指上属于液体的触感褪去之后就只剩下干瘪的木头的粗糙感,那些引诱着他过来的红酒的味道浓厚到几乎要和外面的霾一样令人喘不过气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拨弄着他扣在眼镜架上、环在他脖子后面的那根细长的金属链条,摇摇晃晃的垂在脸侧,缴着他落在鬓角的长发,有些痒又有些难耐。

便携式的圣经落在地上被红色的血液浸湿,空荡荡的风衣长袍后面灌满了风,Thor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被什么东西覆盖,从背后伸出来的手指按压在他的眼眶下面,冰冷又柔软。

结界亮起来的时候一把铳刀从袖口落入掌中,Thor回过身反握着剑柄将武器刺了出去,锋利的刀刃散发着冷冽的色泽,冰冷温度的擦过对方的手掌,而因为转身而飘起来的链条则被身后人的指甲所挑断。

剧烈的行动让金丝眼镜直接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Thor画着圣文的手按着对方的脖子压在地板上,吸血鬼的皮肤在这种刺激下传出被烧焦的气味儿与火燎着肌肤的声音,铳剑割下对方脖子的时候Thor嗅着过于冲鼻的血腥味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将已经破碎了镜片的眼镜从地板上捡起来戴在了脸上。

 

“你们驱魔师都这么粗心的?”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有些沙哑,能恨明显的听出来声带被损坏的后果,一只冰冷的手指按压在他的脖颈后面,按在了第二节脊椎骨的上面。

 

“就没有人告诉过你,有些吸血鬼即使被割下了头也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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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锤就直接把基的头割下来了也是厉害极了……


说一下吧,我从来没觉得Thor是傻大个金毛犬或者说是傻白甜类的男主。

虽然电影第一部确实傻但除此之外漫画里却非常有勇有谋,虽然不是智斗类但也不是智障。

他充满正义但不是圣母也不是傻子更不是只会傻笑叫弟弟摇尾巴的男主我真的谢谢了。

其实我个人蛮讨厌同人二次创作里弱化Thor的能力强调并放大某些单独的特点,也很烦有人留言类似于‘他什么时候这么聪明’‘我对此抱有怀疑’‘干不过XXX’等等一系列言论。

再看到我会删并且骂人。谢谢合作。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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