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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底向天空中望去，有粼粼的波纹和折射进来的阳光，橘黄的颜色将海水渲染成透明的蔚蓝，持续不断的窒息感笼罩着周泽楷，可是他一直没能真的死去，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保持着意识上的清醒。

人的肉眼无法在水中长时间视物，在吐出了肺里最后一口气之后终于闭上了眼睛。

水里特有的浮力托着周泽楷的身体上下飘动，五感在逐渐衰弱，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此时已经无法归拢外散的思绪，只是感觉潮湿的气味在胸腔里越填越满，几乎要撑破身体。

脑子里的思绪太多了，多到要挤爆他的头颅，周泽楷一直在想，叶修哪儿去了，想找到对方索要一个拥抱，想看到对方那张随时随地都挂着笑的脸。

想得不得了，想到不知有多久，他甚至都感觉到了身体的融化。

铃声突然响起，周泽楷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叶修坐在他的边上，两个人十指相握。

“醒了？”

“恩。”周泽楷眨着眼睛看向叶修好看的下巴，头顶的灯将对方柔软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他伸出手摸了摸叶修的喉结，和之前那种人造植皮的触感一模一样，连那双砂质的眼睛都带着独有的色泽。

“你做梦了。”叶修的声音好像很远，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点空灵和沙哑，在雪山之巅，又在远古之森。可转眼间对方却处在他的眼下，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这种忽近忽远的距离让周泽楷一时间难以分清到底对方在哪里，连指尖究竟有没有触摸上叶修的身体都开始怀疑起来。他想起身可是却起不来，身上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单单只是抬起一只手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也做梦了。”视线里对方的手抬起，视线里的一切场景都被抽走了时间，缓慢的进行，如同一帧一帧进行的镜头，周泽楷被叶修的手指按住了额头，手掌下压直接盖住了他的眼睛。

“我从来没做过梦，第一次的感觉着实有些新奇。”

看不见东西只能用听来感知周围环境的周泽楷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很真实，可叶修还是在他的身边慢条斯理的说着话。

“梦里的你站在一个巨大的老虎机旁边，我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躺在手术台上，你和我说当你按下老虎机扳手的时候找个时间喊停，然后你就按下去了。”

身子下面的床的质感开始了改变，从柔软的质地变得越来越硬，周遭出现了机械运作的动静，一声一声的打在了周泽楷的心头上。

“喊停之前老虎机上的图案一直在变，动作太快了，我什么都看不清，我觉得我应该喊停了，于是就让你停了下来，最后机器上出现的是胃。”

头顶上的玻璃窗被水打湿，夜晚雷雨交加，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渲染着暧昧旖旎的气氛，雷声伴随着雨声让两人之间的对话更加的诡异，触及身体的是属于人类柔软温暖的肌肤，没有冰冷的机械触感，也没有义体人特有的气息，连那双眼睛都变得晶莹剔透。

叶修的语气好似在哄骗着躺在手术台上无法移动的周泽楷，循循善诱又言语诚恳，周泽楷渐渐的闻到了人造血精的那种有些刺鼻的气味，无孔不入的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叶修的声音还在响起，悠远而绵长。

“你像是一个裁决者，用锋利的手术刀拆我的身体，我想啊，小周怎么这么笨，你不是知道我的躯壳的打开位置在尾椎吗，合金用刀是切不开的，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我看到你的刀子切开了我的肚子，肉翻开之后，下面是鲜红的内脏。”

遮在眼前的手掌被拿开，周泽楷看到了胸腔大开的叶修，骨骼和血肉暴露在空气里，肚子的位置空空荡荡，那里并没有胃。

血粼粼的模样让周泽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要叫出来，但是喉咙仿佛被人卡住一样干涩，鲜红的血液从对方身上流下来，滴在了他的皮肤上，叶修趴在他的上方，影子完完全全的把周泽楷盖住，这个姿势像是在禁锢他，又像是在拥抱他。

叶修的吻落了下来，带着眷恋，这是周泽楷从来没有在对方身上体会过的感情。口腔中充斥着铁锈般的腥甜，不是人造血精，而是真正的血液，这个认知让周泽楷异常的兴奋，想要进一步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叶修却抬起了头与他对视良久，末了发自内心的表露出一个即温柔又富有欺骗性的笑容。

眼前的人扬起嘴角笑的十分肆意，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单单是看着叶修那张脸就张扬的不得了。

鲜血流过喉咙的黏腻感依旧回味无穷，周泽楷就看着叶修哑着嗓子抚摸着他的身体，温柔以待。

“小周，你知道吗，开膛破肚的疼痛？”

叶修搭在他腹部的手向下坠去，穿过了皮肤融在里面，一瞬间周泽楷的呼吸一窒，他感觉到自己的内脏被叶修抓在了手里。

被搅动的身体中的胃部好似被捏碎，一股呕意上涌，他看着叶修，虽然难受但是并非不能接受现在这种情况。不知道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叶修身为人所拥有的肉体的部分，还是因为对方以人的姿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直涌出了他的喉咙，仿佛从嘴里流了出来。

是海水的味道。

周泽楷感觉到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水母，没有眼睛，没有胃，而叶修融化成了一串泡沫被他吸进了身体里。

胃部的疼痛感忽然传来，像是要用剧烈的绞痛逼死他一样。周泽楷的思绪在飘散，他在想为什么是海，为什么又非要是水母，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深沉的海里没有一丝光亮，漆黑一片，寂静的环境如同把他丢进了时间的空隙中，不上不下，没有声音也看不见东西，他觉得他这个样子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记了什么叫做‘时间’，久到连他自己叫什么都没有了印象。

这个人是叶修吗？是的，却又好像不是，原本手里与导管接触的皮肤开始自燃，火燎一样的疼痛席卷而来，周泽楷强忍着被烧伤的苦痛也没能松开手。

光从很远的地方照射过来，醒来的时候叶修坐在他的床边，头顶上的白炽灯很是刺眼。

“醒了？”属于叶修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这一声像是打在心口上，周泽楷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握住了叶修的手腕，把人拉近怀里拥抱着。

属于义体人沉重与坚硬的躯壳砸进了周泽楷的胸膛里，这种十分真实疼痛让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而叶修有点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了，他只是伸出手安抚性的拍着对方的后背，嘴上说着十分老套的话：“怎么撒上娇了啊？我在呢。”

周泽楷有手臂紧紧的勒着叶修的腰，感受着这个义体外表皮层下的金属支架，没有血肉，没有骨骼，也没有内脏。不知为何，这种模样的叶修却奇异的安抚住了周泽楷的情绪，逐渐的使他平静下来。

他的手指重新抚上叶修的身体，感觉和之前那个身体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触感，一样的柔软，一样的能够以假乱真。叶修眨着眼睛凑到了周泽楷的面前，把坐起来的人重新按回了床上，他爬了床骑在了对方的腰上，投下来的影子遮盖住了周泽楷的身体，半黑的轮廓勾勒着两个人交织的身影，这个吻异常的湿润，像是含着水互相投喂。

原本手掌上的灼烧感也不见了，周泽楷揪着叶修的衣领，也不管自己快要窒息的不适感，一直单方面的想要将这个吻一直一直的进行下去。叶修看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打算撤出身却被周泽楷一个反手按在了床上，一瞬间上下位置颠倒，在他的脸触碰到枕头的一瞬间听到了身后人解皮带的动静。

“喂，小周，你这刚醒——”可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对方亲吻住，叶修不敢使劲，因为周泽楷身上还有伤，他新换的衣服没穿够一天就被撕烂了，压在身上的人粗喘着气舔舐着他脸上的皮肤，牙齿嗑在他的机械骨架上，虽然不疼但是脑子里的易感系统一直在响。叶修有点受不了了就推了一把周泽楷，结果周泽楷就不高兴了，把叶修压在床上撕咬了起来。

人造植皮依旧是那么敏感，红色的印子爬满了叶修的前胸，在周泽楷捏着叶修的膝窝抬到肩上之后摸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对方身上的东西。顿时周泽楷就低下了头盯着叶修，那双黑色的眼睛如炬般明亮。

然而被打开腿的叶修只是抬着手背擦着周泽楷留在他脖子上的口水，瞥了一眼压过来和他面对面的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根手指那么近，他突然想逗逗对方，于是就伸出了舌头舔了舔面前人的唇。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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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壳这文写的我是特别的暴躁。

累，写的真的是累。

以前写别的一天写个1W来字不成问题，现在这文写的我……憋两天不一定憋出3Q来……

这文还20W呢，15W我就给他结了！

再也不写这种骚题材了，我还想多活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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