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乌鲁克的吉尔伽美什王是神与人的结合,拥有着最强的神性,生来就是一个国家的恩,拥有整片土地的管理权,甚至可以蔑视那些从天上而来的神。

这位王拥有最香醇的美酒,品味最美艳的女人,全天下的财宝都是他的所有物,即使成为暴君人们也依旧相信他。

那是,最完美的躯体,最坚实的血肉;是最明亮的发,与最鲜艳的眼。

不可一世到令人瞠目结舌,满身魅力让人移不开眼。即使知道这个人性格糟糕到难以相处,即使明白这位王自高自大到无法沟通,甚至骨血里浸透着的身为王的本性绝对不会停下脚步,又或者镌刻在生命里的那些伟大令他永远不可接近,却总有那些飞蛾扑火般的人们前仆后继的死在名为英雄王的火焰里,每一年,每一秒,似乎都是这样。

 

言峰士郎目睹着这些惨剧接二连三的发生,阻止不了,没法阻止。那些人就跟着了魔一样渴求高傲的王垂下眼眸施舍一个目光,甚至是卑躬屈膝着趴在地面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去乞求着,言峰士郎就这么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毕竟这是出自于那些可怜人自身的意愿,那都是来自于被尘世间所记载的如同星一般耀眼的王的魅力。这些曾经在神代时期带领着古老的人们于勇士之地艰难的存活,也会在这个末法时代持续不断的散发着光,成为所有星光里最明亮的那一颗,即使能够灼伤人眼,也无法阻止趋光的生物燃烧自己的生命。

 

所以,对于拥有着怜悯之心的言峰士郎来说,那些人是可悲的。

 

他跟言峰绮礼做着祷告,做着忏悔。

他说,他明明应该开口,明明应该出手,但是只是那是吉尔伽美什,他就任凭那些人按照自己的意愿赴死,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旁观着是否符合他应当做出的举措。

言峰绮礼就在幕布后面,静静地听闻他说着自己的心事,或者说是苦恼,两个人虽然都为神父,都是一同聆听人类祷告的垃圾桶,然而当他揪着自己养父的袖子,抬起头望向对方的眼请求忏悔,却也是第一次。

然而言峰绮礼告诉他说,不是的,你没有错。

 

旁观者不是错,沉默者不是错,视而不见者不是错。

或者说,即使这些是错的,你却不是错的。

 

言峰士郎的养父有一双深色的眼睛,有的时候望过去就感觉看到了令人沉浸的湖面,他不懂自己的父亲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属于他生命中不可接受的妄言。

吉尔伽美什对于他来说究竟算是什么样的地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不是父亲,不是长辈,不是情人,也不是什么可以随口定义的关系。他明白这一切都是那些人们自己的选择,他选择尊重,却也因为尊重而感到彷徨。

言峰绮礼最后掀开了祷告间的帘子,就那么定定的盯着他,那双眼睛还是毫无波澜,对方背后的窗子外是投射下来的金黄色的阳光,照在了眼前人的后背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毛茸茸的光线。

 

他想,总归是不一样的,即使都是金黄的颜色,可是却也不一样。

 

小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不太喜欢教导小孩儿,说那是年老的他爱干的事情,而作为以全盛时期出现的英雄王可没那么多精力放在一个木讷的儿童身上。因此被留下来给从冬木大火废墟里引导的人,也就只有言峰绮礼了。

他记得那年自己的养父坐在他的床边上,那时候他的手上还打着点滴,从医院里带回来的消毒水的味道久久不散,然而教会后面的小花园却靠近他的房间,坐在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阳光从窗外打进来,他的父亲指着阳台上白色的部分,告诉他,阳光照射的地方都会是金色的。

可其实他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只是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会分辨不清而已。

教会来的人告诉他,他很有成为代行者的天分,原因是他对于红色的敏感度很高,这样的话非常容易上手这一类的工作。那段时间他一直在被言峰绮礼讲着圣经里的故事,将许许多多属于教会特有的教条,然后他想,或许主在人间伸张正义的代行者,就应该是这幅模样吧。

 

——无趣的、机械的、听话的、无欲的。

——甚至是神经质的。

 

但总归来说,还是偏激的。

 

他知道言峰绮礼是在没有自己明确愿望的时候被选中的,对此他并没有怀疑什么,反而是理解了圣杯的想法。然而当他在自己手上看到图案混乱的令咒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差异,因为虽然他有所谓的梦想,但是并不打算寄托于圣杯,并且他对于这个东西也没有什么想要得到的念头。

言峰绮礼看到之后没说什么其他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知道那个所谓的圣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不能真正的达成愿望,得到的只有绝望。

可收到了圣杯的配信,得到了属于御主的令咒这种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

想要召唤什么英灵,想要一个怎么样的传说,似乎也是,由不得自己的事情。

 

没有月亮的夜晚他难得的从国外完成任务回来,刚刚洗漱完毕就被扬言缺少魔力需要补充的吉尔伽美什拉扯进了屋子里,昏昏沉沉的言峰士郎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按在床板上做了起来。小腹上面受的伤是他自己在河边缝起来的,手法算不上粗糙但缝合线总归是难看又狰狞的,吉尔伽美什用手掌抹了一把,于伤口里渗出来的血逐渐流了出来,被舌头舔过的皮肉总归是疼痛的,这是第一次,不仅仅是xing交上的体液交换,还有血液上的魔力补充。

脑子像是被重锤捶打过,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他就像是能够被索取的食物,一块一块的被分割成好几个部分,然后身上的英雄王就是分食着他的人,一次一次的从他完整的身体上拿走属于他的部分,渐渐地让他变得残缺不堪,也渐渐的,让他归为虚妄。

毫无月光的夜让他看不清黑暗里吉尔伽美什的面孔,然而却能在几乎是没有光线的环境里看到这个人的金色耳坠所发出来的淡淡的颜色,他们拥抱着成全彼此,甚至是有些粘腻的躺在一起,没有语言,没有交流,就如同一个没有复杂思维的野兽,凭着最基础的本能与本性活着。

吉尔伽美什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或者说本身他们两个很久以前就是这种提供与汲取魔力的关系,因此感觉到自己手上的令咒与这个男人链接在了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然而是无言的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不需要新的从者,也不需要费心费力的去寻找那些难得的圣遗物,更何况吉尔伽美什有多强言峰士郎也是知道的,因此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怨言。

只是他想不明白,既然不去追求圣杯的话,那么拥有这么强的战力究竟有什么用呢。

 

即使圣杯战争拉开了序幕也没能影响到他的工作,言峰士郎出门的时候依旧是只带了换洗的衣物,拉着行李箱就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了抱着小鱼缸的吉尔伽美什,对方手里的玻璃器皿里装着些什么东西,他透过明亮的眼光去看,发现里面却空空如也。

杀人时候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情绪,说实在了到如今连言峰士郎自己都不知道了。最开始第一次手上沾染鲜血的那年怀抱着怎样的彷徨与恐惧也早就记不清了,他迷茫过,退缩过,害怕过,也想要放弃过。但最终在看着死掉的人睁大的双眼里饱含的杀戮之意与活下来的人真真正正的留下了性命后,似乎双手沾满人命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简单来说,言峰士郎这个人,是主动满足于‘杀人’这样的职业的。倒不是享受于‘杀人’这个过程或者说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对于他杀死了一个人之后,所能得到的,更多人得到幸福的结果。

 

主说,要奉献自己,爱戴他人。

伤害过,夺取过,杀害过别人的言峰士郎,可能将一生孤独终老,终将不得好死。他想,这是否是做到了他作为一个人的概念能够做到的最好,自己怎么样无所谓,至少,他人要得到应当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所应当得到的幸福。

奉行的超现实理想主义被吉尔伽美什毫不留情的嘲笑,回忆着对方口中的话,言峰士郎站在海边的悬崖上吹着风,远处的灯塔还是那样时隐时现,偶尔打过来的光照射在他的眼里,却让他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颜色。

双手上沾着的鲜血一直延伸到了手臂的位置,黑色的神服装也被浸湿,他蹲在海边的位置把手伸进海水里,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像是充满了攻击性的气味儿在侵占着他的鼻腔。没有什么真的不介意,也没有什么真的不在乎,感情来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预兆说来就来,不打一声招呼,没有任何预警。就像是呼啸而来的风,洞穿了尘世间所有的心绪,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破空而至,带着尖锐的刀锋与冷冽的温度,划过天际,直达心扉。

他低头看着手上红色的血,手掌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有搁浅的水母用触手轻轻触碰着他。明明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却因为看见了,所以便有了一种似乎接收到了这个水生动物身体信息的错觉。就如同有时候望着吉尔伽美什的那双红色的眼,他便有了一种,独有的、唯一的、特殊的感觉。

 

所以说,这些都是假的吧。

 

那时候他提着行李箱站在教堂的后花园里,趁着英雄王离开的时候重新站在了对方之前带着的地方。言峰士郎低头看下去,在草丛里依稀辨认出因为没有了水而变成半透明的膜,干瘪的死在了阳光照射下的黄金水母。

就像是一滩透明的呕吐物,恶心的摊在植物上面,短小的像是肉瘤一般的触手也瘪了下去,可怜的死在了这个地方。

这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去寻找这只水母的时候看到的东西,他听闻了许多,比如说黄金的湖面,黄金的波光,黄金的树与黄金的水母。言峰士郎其实带这么一只快要灭绝的水母回来也并不是真的觉得他想要养,而是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莫名到他自己都说不清晰。

 

看不见任何光怪陆离的色彩,眼中有的只有红与黑的色泽。

什么黄金的光泽在正午的时候浮上水面,他没看到,他看不到,只有黑白双色在视野里蔓延,即使是这个世界上最后十年的景色,也没能动摇他在十年前的大火里留下的永久的创伤。

在教会走廊深处高高捧起玻璃的水缸,他对着窗外阳光的方向去看,除了更加明亮的白色以往,就什么都没有了。

言峰绮礼不是一个很擅长于语言表达的人,因此在过去教导他认颜色的时候只是会机械的告诉他:天是蓝的,海是蓝的,植物是绿的,阳光是金的,鲜血是红的。

他只能分清红色是什么样子,鲜艳的,在黑白的世界里如同最显眼的块状物,只要他存在就会吸引到言峰士郎所有的注意力,因此在他的记忆里,没有比天上开着的孔更加鲜红的存在,也没有比那天的大火,更漆黑的色泽。唯独他一直想要寻觅的超脱于压抑的世界之外的金色,却除了吉尔伽美什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够给予他。

 

黄金湖不能,水母不能,连那些世界里存在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唯独英雄王是特殊的,是他戴在胸前的十字架也没能施舍给他的,别样的东西。

 

他跟吉尔伽美什说,我不会夺取圣杯的,但是为了不让他人许下不可挽回的愿望,我会得到他。

英雄王回应着他的目光,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在教堂的十字架下接吻,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又看到站在二楼阳台,注视着他们的言峰绮礼。

 

他们三个人似乎谁都知道对方,却又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他是回避着不愿意本来关系就不稳固的三人出现间隙,言峰绮礼是不在乎,而吉尔伽美什则是从来没把旁的放在眼里。

 

教堂里的彩色玻璃还是那样五光十色,言峰士郎只能分辨出其中红的部分,其他的颜色只能靠黑白的程度来分辨,但是在教会里呆了这么多年,即使是看不见其中光怪陆离的色彩,却也在其他一些人的帮助下能够知道每一块玻璃具体是什么颜色。

眼中只有红与黑的言峰士郎并非是没有接受过治疗,医生的话还历历在目,可能是的生理上的问题,让他的眼睛只能接收人眼接受度最广的红色,也可能是在灾难过后产生的心理上的疾病。

在得知了这一个原因后,才从冬木大火中被捡回来的士郎听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嗤笑声,他抬头望过去,没有告诉任何人,他除了鲜血与漆黑之外,还能看到的,是属于王的光辉。

 

所以说,为什么会选择带回来那只濒临灭绝的黄金水母,又为什么从来没有对吉尔伽美什的行为有过任何怨言,卫宫士郎想,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所谓的唯一性吧。

他是一个不会有什么未来的人,在十来岁小学刚毕业从言峰绮礼手上接过黑键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他活不长久,总归是要死在异国他乡什么犄角旮旯里,就像是他杀掉的那些人一样,抛尸荒野。

杀人者总归是要被杀的,即使他用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有着不可能放手的理想,但最终来说他也避不开他是杀人者的本质,双手沾满了鲜血,生命里禁锢着人命,死后入不了天堂,不会被主降下福祉,他永永远远得不到人活着应该享受的幸福。

他是信教徒,也是殉道者。

 

他面对言峰绮礼的眼神,会说我没有在乎任何事情,没有绝对服从的什么人,只有特殊的家人。

可是有些时候自己认为的是一个方面,事实做出来的事情又是一个方面,某些时候的视而不见与作壁上观并非是所谓的不在乎,却恰恰应该是,他在乎。

没有多余的什么言语,他低下头看着手背上红色的令咒,是扭曲的不规则的,有着一看就令人头疼的芒刺形状,他不知道令咒是按照什么来划分自己存在的形式,却被吉尔伽美什告知,他的最初的御主所拥有的形状,是完美的规则的圆形。

到没有产生什么类似于嫉妒或者说是羡慕的情绪,毕竟言峰士郎很难因为这些小事儿而感到情绪上的波动,倒是在圣杯来临之前,他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像是灼热的火,又像是冷冽的风,突然袭来,倾势而下。

莫名的,说不清的,只是在梦里重现了当初的惨剧,那场大火持续不断的燃烧着,在孔的下面是漆黑的泥,他站在里面被黑泥淹没着小腿,孔的下面站着一个人,漆黑的,看不见任何线条,只有一个轮廓立在那里。

像是受到了绝对恶意的精神攻击,从杂乱不堪的线条到模糊的肉块,从持续变形的病毒到畸形腐烂的泥土,那些最绝望最恶心的意识形态变换成可视的图像显现在了言峰士郎的眼前,他无法低头,无法闭眼,眼皮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着,强迫他直视那些不可语的东西。

生理泪水流了出来,他听到了那人的笑声,一声一声的,低沉的,放肆的,毫无忌讳的大笑着,像是一个癫狂的疯子。

疯子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说了很多东西,说了人类,说了恶,说了二元论,也说了想要出生。他望着那个如同梦魇一样不断啃食着他的生命的黑色的孔,边缘鲜红的颜色在持续的扩散,言峰士郎的意识似乎一直在被什么东西入侵,他转过头看向那个人漆黑一片几乎没有五官的脸,开口说——我拒绝。

 

没有任何预兆,这就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分部,言峰士郎永远永远,永远都无法摆脱任何时候任何时间与孔相关的任何事情,黑泥也好,肉瘤也罢,或者说单纯的魔力输出,又或者是那里面活着的什么东西。他永远,都将与那玩意儿一起生,一起死。

圣杯战争不存在不死人的情况,就如同世界上的所有战争都包含着无数人的性命。间桐家的小圣杯是这样,远坂家的那位师姐是这样,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从时钟塔而来的魔术师也是一样,入了这个局,就不可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从一开始,言峰士郎就清楚的。

而从他得到圣杯的垂爱开始,这一切就开始画上了等号。

 

即使不承认自己的情绪也好,即使无视那些悄悄在内心滋长的情愫也罢,他这个人,怎么可能拥有那些奢侈的东西,那些在普通人眼里普普通通、但是在他看来却望尘莫及的事物。

他跟言峰绮礼说,不是的,他没有羡慕,也没有嫉妒,甚至是没有任何地位与任何方式去拥有这些想法,因为从最初的时候,他就只是吉尔伽美什捡回来的一个玩意儿,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么,所以这一切的一切,只是空谈,只是妄想。

甚至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

 

他喜欢那只黄金的水母,或者说他是喜欢水母这种动物的。

发自内心的喜欢,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每个人的意向不同所以喜好也不同罢了。他喜欢到原意花大价钱去置办养活这种娇贵动物的用品,喜欢到跋山涉水到无人的湖泊里去捞一只回来,喜欢到带回的路途里充满了麻烦和困扰却也没有放弃过,喜欢到即使吉尔伽美什让他丢掉他也故意无视。

可是总归是,没有吉尔伽美什重要的。所以他可以看着自己喜欢的水母被对方倒在了阳光暴晒下的花园里痛苦的脱水死去,像是一滩令人厌恶的呕吐物,再也没有传说中漂浮在水面上闪闪发光的模样。

可即使这样又如何呢,他总归是,永远看不见这样的景象,眼睛永远接收不了那些其他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颜色,除了留在生命中离不开撕不下的血色夜晚,就只有属于英雄王那让人意不开眼的光。

 

喜欢并厌恶着,就是言峰士郎对于水母的印象。

喜欢是真的喜欢,恶心也是真的恶心。

难得的复杂的情绪,是他对于这种动物的感情。觉得水母的样子长得恶心,觉得那些触手令人恶心,觉得这东西的生存方式也令人恶心。

一边恶心着,一边喜欢着。

所以拥有的时候欣喜着,失去的时候也没有后悔过。

 

他在孔里看见过,看见过过去的一切,他看见了吉尔伽美什的灵基,也看见了那具于黑泥中受肉的身体。

在杀死了神代的魔女之后,他直视着自己的师姐身边的红色的英灵,对方震惊的目光没有影响到他,他手里滴着血的刀子,直直的刺向了吉尔伽美什的后背。

他很熟练了,他甚至不需要去看,刀锋冲着对方心肺的位置,那里是心脏跳动的地方。他没有感受到来自胸腔前面骨头的阻力,反而是被丢进水里的窒息感袭击了他。

疼痛后一步到来,在水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肠子拖着鲜红的血液混杂在透明的液体里向上飘去,他的嘴里吐着气泡,他看见了站在水面上面的,吉尔伽美什的身影。

 

被流动的水所打乱,人影变成了破碎的方块,金黄的颜色像是漂浮在宇宙里碎裂的星球。

 

言峰士郎的耳边是嗡鸣的响动,他张了张嘴,肺里最后一口氧气被吐了出来,他悄悄地,或许根本就没有动他的舌头。

 

“恶心。”



——END。



——————

后记就直接写在这里吧。

我想表达的根本没有写完,但是我觉得故事到这里就足够了。

一个戛然而止的故事,没有具体结局的故事,他就到这里,就足够了。

不需要说太多,不需要表达太多,这是一个没有被卫宫切嗣捡回去的士郎,他没有那种正面的绝对善阵营的梦想,在这里他的理想被冠上了许许多多的枷锁,教会的,教条的,来自于魔术世界的,或者说是在作为代行者以后根本不可能单纯的成为一个抱着理想溺死的高中生。

所以说真要是说起来士郎的亚种,间桐与言峰两个,简直不能和卫宫比,即使卫宫士郎也不能单纯以‘人’的意识形态来简单定义,但是比起这两个,卫宫士郎至少是拥有过美好的单纯的时光。

言峰绮礼与吉尔伽美什此人如何,这么复杂的角色每个人的想法其实都是不同的,我想表达的很多东西其实都在字里行间,有时候景色,有时候措辞,或者有时候单单的一些描写构建出来的属于角色的情感,都是我想要通过角色所要表达出来的东西,也是我对于这个角色做出的属于我自己的理解。

这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是纯粹的,他们都有着令人称赞也充满争议的地方,这个故事没什么善恶对错,就是他们三个交织在一起畸形又病态的关系。没有人是赢家,可非要说的话,吉尔伽美什对于言峰士郎来说更特殊一些。

我在前一章结尾说过士郎有问题,问题就在于他看不见可视色彩,眼中能够接受的光线只有人眼识别度和接收最广的红色。但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心理创伤。

具体是怎么样我不给答案,而最后他对吉尔伽美什出手,很大一个程度上便是对方是他理想道路上最大的敌人,任何方面都是,物理上的非物理上的,感情上的行为上的,总的来说,就是个祸害。

虽然我是个闪厨但也不得不说,按照型月主线设定来说确实是这样,而对于言峰士郎来说,一切的一切,即使他对于吉尔伽美什有特殊的感情,这个人也十分的重要,却无法与正义画作等号。

同时他对于水母的看法,也印证了他对吉尔伽美什的看法。

即喜欢的不得了,也恶心的不得了。

而这个恶心究竟怎么理解,各花入各眼吧。



顺便,这也是我自己本人,对于水母的看法。



最后,这个故事并不令人高兴,士郎死没死,吉尔伽美什到底是不是喜欢他,也是每个人看过之后的想法不同,会得到不同的结论。


写士郎与闪真的是很费劲,虽然我爱他们,但是真的,这种角色写起来快要被掏干了…………………………

但是写作过程真的很愉快。

感谢大家看我逼逼叨叨到现在,也感谢能够看完这个故事的人,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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