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锤X吸血鬼基

地狱之歌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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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靠海，而Loki的庄园也靠着海。海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吹过来，带着冬季里特有的温度，也带着从北冰洋那边传来的寒流，能闻到海水的腥潮味儿，却也能站在高高的悬崖边上，望着下面浪花涌动。

 

Loki在半路上便给了马车车夫钱财把人辞退，两个人都从车厢里出来坐到了前面的位置，十三课的课长基本上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会，所以给马车驾驶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因此Loki就只需要靠着Thor的肩膀，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天南地北的和对方搭着话。

他们似乎什么都能说，又似乎不能聊的太多，可Loki总是能够明白什么事情能和他聊，什么又不能聊。一路上就扮演成最亲密的兄弟，在不同的地方落脚，在不同的地方进食。

每一个住所的老板娘都能被对方的巧舌所俘获，坚信着他们是一对患难与共的兄弟，还贴心的只准备了一间房间，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塞进去。

 

于是Thor就只能看着Loki轻车熟路的将自己的棺材搬出来，然后再一如既往的想要劝说他也一起躺进棺材里面。而如今他却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说，把外衣脱下来挂在衣架前，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就留给对方一个背影，用无声的沉默告诉Loki，这绝对不可能。

似乎是因为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Loki整个人看起来都活泼了许多，当然这个活泼指的是个人气质上有了些许改变，甚至平时巧舌如簧的骗起姑娘来都多了那么点甜言蜜语。

Thor觉得这个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这张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上下一碰，说出来的话都是谎言，就如同新酿出的蜂蜜，虽然香甜可口，但是会带来疼痛万分的牙病。

 

一般这个时候Thor就会找个借口出去透透风，也不管所谓的弟弟在想什么事情，或者干什么事情。那些被他迷惑的女性们经常来堵他的路，这让Thor十分的苦恼，但是他也无法去戳穿对方的谎言，毕竟他们是兄弟这一条，就是不折不扣的谎话。

 

“你怎么可以去欺骗女士呢？”

 

“我这不算欺骗吧，最多只是诱导了他们的想法？”

 

“我现在开始怀疑该不该陪你来挪威，总感觉被骗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从来没骗过你。”

 

听到这话Thor笑了笑，把自己嘴上咬着的廉价卷烟丢到了地上：“你说我们是兄弟，这可不就是在骗人？”

 

可突然之间一直态度很轻松的Loki却沉下了脸，他看着自己面前的Thor，看着这位自从踏上了北欧的土地便更改形象的十三课课长，压着嗓子，像是在宣布什么非常严肃的事情。

 

他说。

 

“我没有在骗你。”

 

Thor就这么与Loki对视着，他们谁都没有开始下面的话，谁也没有移开视线，就像是莫名其妙在赌气的一对兄弟，谁也不认输。

但最后还是Loki先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扯着Thor的领子，抬起头亲了他的嘴角，随后又把人推开，直接拐了个弯儿从楼梯走了下去。

徒留一个愣了神的Thor站在原地，搞不清楚这只吸血鬼脑子里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们真正踏上庄园的土地上的时候是在一个阴雨天里，Loki手中的阳伞糟了水有些蔫儿了吧唧的样子，但是养尊处优的吸血鬼只是咒骂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抱怨，他们爬上了高耸的悬崖，立在呼啸的海风里，浪潮拍打着峭壁的声响时隐时现，Thor望着十分庄严但是也异常破败的地界，这里的花园枯萎又杂草丛生，那构建起城堡的砖瓦也变得锈迹斑驳，外面的雕花铁门似乎下一秒就会坍塌，比起这是个古堡更像是个闹鬼的监狱，Thor不着混迹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却发现对方兴致高昂，即使是看到这样的房产也没觉得失望。

 

据说这一块是无主之地，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居住，只是当地人却都知道这个古堡拥有一个主人，可是这里最老的老翁的年少记忆里，就已经没有人在了。

 

Loki打着伞冒着雨推开了面前的铁门，老朽的铁质材料发出刺耳的声音，Thor踏入这个地界的瞬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他感觉到了一刹那的心慌，可这慌乱不是对于未知的恐惧，也不是察觉到不妥的警戒，而是一种异样的、类似于提醒的心绪。

 

两个人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这个庄园非常的大，连带着花园直接占了整个悬崖的位置，Loki走进大堂之后点起了门前已经发了霉的蜡烛，没想到这东西还能用，烧出来的烟散发着刺鼻的黑气，Thor甩了甩自己头上的雨水，他站在毛茸茸的红色地毯上，望着大堂的楼梯前站立的Loki，他听见对方说。

 

“上楼吧，我给你准备一间卧室。”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带着年代久远的腐朽的气息，老旧的木头颜色连上面打着的蜡都融化了，这里非常的昏暗，Loki提着一个生锈的烛台走在前面，脚踩在楼梯上都能听见吱呀作响的声音，上了二楼以后他发现墙壁上挂着许许多多的油画，有的是人像，有的是风景，但是由于画挂着的高度太高，而Loki手中的烛光又太暗，那些灯光无法达到人脸的部分，所以Thor也无法得知上面画着的都是什么人。

 

Loki和他说，这个古堡太老了，老的没有煤油灯，甚至没有其他照明的东西，只有烛台，晚上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虽然对方是一只吸血鬼，而这类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总归是喜欢眼下的环境，可是Thor由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因此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或者可以说，他曾经也经历过太多十分相似的情况了。

 

于是Thor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烛台，上面的火焰摇摇欲坠，他看着暖色光线下的那人绿色的瞳孔，随后问道。

 

“你答应过我会告诉我死令上的人是谁。”

 

“是的，我不会食言，你会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Loki就煞有其事的退出了房间，顺便帮忙关上了门。

 

窗外还是下着瓢泼大雨，雷电闪过窗口的时候照亮了屋子里的摆设，Thor顺着昏暗的光线去打量这个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上都落满了灰，这里有书桌，有衣柜，有一张很大的床，甚至是有一个酒柜，他用手指扫去上面的灰，看到柜子里还留着许多年以前的酒。

 

但由于时间太长了，长到酒瓶外面贴着的标签都掉了颜色，让他无法看清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因此也无法去推断Loki今年究竟多少岁了。如此一来他只好把东西放回原位，也因为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即使是挺爱喝酒他也没开上一瓶来。

 

Thor靠着窗，他看到外面就是断崖后面的海，雨打在海中掀起风浪，再远一点的地方弥漫着雾气，看不见也寻不到。当他掀开被子的时候却被发现上面有灰，床铺柔软又舒适，他躺在上面想，Loki会不会已经把他的那个宝贝棺材藏在他的床底下了，可是却一夜无梦，没有了吸血鬼的骚扰，没有了对方的死缠烂打，这一天他的睡眠质量非常高，要不是外面的阳光经过窗户缝儿照在了他的脸上，Thor觉得他还能一直一直的就这么睡下去。

 

他睁开眼睛一切都镀上了阳光的颜色，第一眼是天花板而不是某个吸血鬼的脸这让Thor有些不太习惯，爬起来后才真真正正的打量起这个房间，似乎颜色都是偏向于金色，格调也是那种很有钱的风格，打开门到走廊里会发现这里铺着长长的红色的地毯，墙壁上的装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甚至比一般的有钱人还要精贵。

顺着楼梯往下走，他看到Loki换了身衣服坐在城堡大门前的楼梯上，面对着阳光和花园，他走过去倒也不是无声无息，从一边的柜子上将阳伞拿起来，撑开后盖在了对方的头顶。

 

“归家了也别想不开？”

 

“我哪儿有想不开啊。”对方将伞顺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抬头看向他，那双眼睛在阳光下熠熠发亮，“我只是很久没见到了，所以想下来看看。”

 

“看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

 

Thor也贴着Loki坐在了被阳光照射的楼梯上，房子的阴影就打在两个人的脚前，他记忆中的吸血鬼没有一个愿意在白天醒来，没有一个愿意直视阳光，只有他身边的这一只是例外，甚至可以在做了一定的防护之后站在温暖的阳光下，就如同一个真正的人类。

 

这是他遇见过的，最特殊的吸血鬼。

 

曾经记忆里的那些，有的生活在废旧不堪却也带着久远年代里富华气息的废墟里，只食用那些误打误撞走进来的人类；有的则是将自己伪装成上流人士的模样，用自己充满诱惑性的面容去令无数人类前仆后继的迷失；还有的会直接成为贵族王室的座上宾，听着它对那些无知之人许下永生的诺言，就像一条寄生虫攀附在懦弱又虚伪的人类的身上，嘲笑他们的愚蠢。

 

所谓的‘素食者’他没有见过却也听说过，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相信身边的这一只真的没有吃过任何一个人，这不是出于无聊的偏见，而是一种说不清的笃定。

 

他从内心里确定，Loki一定吃过人。

 

雨后的阳光还算是明媚，即使是破败的花园，那些植物在阳光的照射下都没有那么枯萎了，Loki伸出手指着原处和他说，那里曾经种着苹果树，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片果园，低矮的灌木丛会在不同的季节里开花，而靠近房子的那一块地种满了玫瑰。

 

Loki和他说了挺多的东西，包括他自己的房间隔壁有一个巨大的图书室，里面都是他爱看的书籍，他有一个十分慈爱的母亲，有一个不怎么喜欢他的父亲，还有一个特别讨厌的哥哥，只是这个哥哥没和他一样倒霉，倒是死得很早。

 

断断续续的，Loki说着这些事情，有的有前因后果，而有的只是他想起来了所以就说了一嘴。从对方的言语中Thor能够感觉到这曾经是一个十分幸福的家庭，虽然在这人嘴里百分之八十都是对那个所谓的哥哥的诋毁和抱怨，却也没让他生出些其他的看法。

 

毕竟死人不过一捧黄土，这几百年前俩兄弟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一个外人也着实插不上话。

 

因此Thor也不说话，他就静静地听着，看着阳光透过薄薄的阳伞布料，将带着布料颜色的墨绿光泽打在对方的头发上，直到Loki停下来，他才问。

 

“你当初，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来的突然，也问的突然。

 

Thor还记得圣殿教堂的模样。

属于圣骑士荣光的指环闪烁着不详的光泽，折射白日温暖耀目的阳光，散发出腥甜粘稠的血色。

拥有高悬吊顶的教堂绘着歌颂创世纪的彩色玻璃，映着来自黄昏时刻暗淡下来的深红色泽。耶稣神像立于正中的位置，钉在开满荆棘藤的十字上镶嵌进石壁中，神情悲悯，似乎是觉得无知的人们罪无可恕。无人坐在正殿之上，天使雕像纯白的翅膀在后方展开，

血液从四面八方翻涌而至，鼻腔中充斥着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断裂的雕像堆在角落垒成废墟，那是他小时候偷偷跑去的地方，据说是一个废弃的教堂，在边缘一隅，无人知晓又无人看见。

 

Thor是在无意之间发现的。

 

他曾经一直都觉得虚幻本身存在轮廓，黑夜下的土地皆在怪物的掌控之中，神所触及不到的时间，则为血族肆意妄为的乐土。

 

怪物生前的模样和为人已经成为过去式，他可以心生怜悯，可以感慨万分，却无法忽视那些从生到死里透出来的错误和污秽。

即使Loki和别的吸血鬼并不一样。

 

可Loki听到了他的问题，面上挂着温和的神色，掩盖下眼底盈满的恶意与嘲讽，撕下平常那张轻佻又不怀好意的皮囊，装上一具充满欺骗性的壳子，极具诱惑力，同时也异常的无害。

 

仿佛刚刚对活着之前的回忆与分享，都是昙花一现的错觉。

 

于是Thor就这样在这个破旧又老朽的城堡里住了几天，期间不止一次的去询问Loki，那个所谓的圣遗物之祸到底是什么，可是对方只是想方设法的躲避这个话题。Thor自然很是气愤，可是他却也没想到一点。

 

来自梵蒂冈的代行者居然这么快，在某一个月明星稀的黑夜中，包围了整个庄园。